起先是一片鶯鶯燕燕的嬉笑聲,隨後聽得一男子聲,說道:“方才那鳥鳴聲確實學的像,可不知唱起歌兒來,是否也如婆好那般呱噪。”
妘纓能聽得出,說話之人乃是齊國公。
“可瞧聽慣了婉轉悅耳的鶯歌兒,也想聽一聽這呱噪的奇特。”一女子的聲音傳來。
“那是自然,無論是山珍海味,還是粗茶淡飯,吃久了,總是會有索然無味的一日。”齊公道。
“那奴獻醜唱得一曲。”
女子清了清嗓,便唱道:
“蝃蝀在東,莫之敢指。女子有行,遠父母兄弟。朝隮於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遠兄弟父母。乃如之人也,懷昏姻也。大無信也,不知命也!”
女子的聲音高亢,卻也沙啞,猶如蚌中取珠時,摩挲砂石帶來的感觸,並非清亮,卻也能眼見珠光。
妘纓勾著嘴角笑了笑,轉身向暖格外走去。
門前緊守著的侍衛們蓄勢待發,見妘纓遠走,急忙緊跟在身後。
可她並未打算再回到朝陽閣,而是吩咐隨行的侍女,前去花園中走一走,散散酒氣再回飲宴之中。
侍女輕瞥了一眼領頭侍衛,在得到允許後,才為妘纓掌燈引路,向幽靜處走去。
烈風逐漸停了下來,園中零落的枯木枝子到處都是。
妘纓踩在上麵,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半晌,她停在一棵孤零的梅樹前,輕歎了一聲。
侍女見她不動,緩緩上前,道:“風冷浸骨,宋公不如早些回殿中暖一暖身子吧。”
妘纓不為所動。
頭領侍衛見狀,才要上前勸說,卻見梅樹後麵衝出來一個黑影,舉劍朝著宋公去了。
諸侯遇險,天子兵將必佑之。
可那頭領侍衛卻故意不為所動,更未有令屬下前去保護宋公。
眼見劍身欲刺入宋公胸膛時,卻見宋公身形如蛟龍遇水,靈活的轉個身躲開了。
長劍不曾停下,卻筆直地插入頭領侍衛的胸膛之中。
侍女們大驚失色,丟下提燈欲四散逃竄,卻被妘纓一一擊暈。
餘下侍衛圍成了一個半圈,做防守之式,將其中一人護在中央。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支彩煙瓶,方要高放,卻被黑影擲出的暗器劃開了脖子。
隨後,黑影如蛇,遊走於防守陣中,擊殺如電閃般迅速。
幾道淩厲的光閃過,周遭再度陷入了寂靜。
妘暖抵達八卦門在安陽所設的伶人館時,那裏早已人去樓空。他站在伶人館空蕩的樓頂,不知所措地茫然四顧。
忽而,他想起夜雨曾跟他說過,大姨母鈴鐺作為線人,已然潛入安陽王宮內。
他立即掏出懷中篪,吹起三長兩短的音律來。
半刻鍾過去,他身後飛來一人,一把短刀抵在他的後心上,問道:“何事?”
妘暖想轉身過去,可後背的那股力道,卻不讓他回頭。
他長歎一口氣,道:“您這又是何苦?”
“小孩子一個,莫管那麽多,快說何事?”女子說道。
妘暖鬆了一口氣,道:“無論如何,都要在兩個時辰內,令國君逃出安陽城。”
背後的力道稍微持續了一會兒後,便消失了。
妘暖緩緩轉過身,見四周已經沒了人影。
宮中飲宴雖人多事雜,可昭明太子安插盯梢在暗處的爪牙卻不少,尤甚是監視妘纓的。
夜鈴鐺回到宮中後,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接近朝陽閣主殿,助妘纓出逃亦是無從下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