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子開顏一笑:“不提了不提了,我的薇薇說什麽便是什麽。”
她現在已經是完全瘋魔了,不識得人,也不記得人了。唯有困擾了她半輩子的執念,她始終忘卻不掉。
所以她也一直認為是娘親搶走了她的所愛。
她隻記得這個,因而對娘親恨之入骨。
可若是娘親,現在真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會不會認得呢?
我由她拉著又坐回了小榻上,而後便又開口問起了關於通行令牌的的事情。趙南子告訴我她一共有四塊通行令牌。
一塊是在旌陽兵統領的手中,一塊給了桃花夫人媯薇,另兩塊,一個是在媯燎的手中,而另一個則放在了她以前所住的寢宮之中。
我好奇地問道趙南子,為何將通行令牌留給媯燎。
趙南子說,因著媯燎的封地遠在潼水,無國君召令或是無聖安官爵在身,是不得隨意出封地而入聖安的。
因而擁有這塊通行令牌不但可以隨意出入聖安,甚至可以隨意出入陳宮。
至於留給桃花夫人媯薇,便是讓她能在想家的時候,暢通無阻地回道聖安來,而不是要遞上奏疏,得國君允許之後,才能回到陳國。
我聽聞趙南子的話,便轉身命令小忠,前去趙南子之前住的寢宮之中尋一尋,可有通行令牌。
小忠的眼神似是有躲閃,更是戰戰兢兢地領命,退出了門去。
我轉眼一想,命立於一旁的宮娥將崇明叫來,吩咐他尾隨小忠,看看他可否有隱藏了什麽。
自冷宮出來,我便乘著車馬去了上卿府找百裏肆,將我與趙南子談話的內容告知給他。
當夜,旌陽兵統領手中的通行令牌,與媯燎手中的通行令牌全都送到了長信宮,唯有趙南子寢宮之中的那塊通行令牌不翼而飛了。
這宮中居然出了楚國的內應,並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趙南子的通行令牌給偷走了,還運出了聖安。
我連夜叫來了老茶,命他將這宮中所有宮奴的奴籍都好好查一查,瞧一瞧到底是哪個宮奴這樣大的膽子,敢通敵叛國。
這舉措驚動了父親,於第二日父親叫我於殿前,問我到底可是查到了什麽。
我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在趙南子麵前套出的話,可父親所關心的卻不是通行令牌的遺失,而是趙南子的瘋魔。
他請了太醫令中最好的太醫前去為趙南子診治,並在冷宮之中安置了宮娥,照顧著趙南子的起居。
我不屑於父親的做法,但又不能開口說些什麽。
太醫說,趙南子的瘋癲來自於外部的刺激,她身體裏麵有一部分已經沉睡去了,甚至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永遠處於這種瘋癲的狀態。
在她瘋癲時,娘親去見過她一麵,她果然不認識娘親了,並將娘親當做了自己母國的姐姐,衛國已逝的鴻禧公主,趙少兒。
她拉著娘親,閑話家常,那情形看起來倒是十分和諧。
父親終止了我徹查宮內所有宮奴奴籍的命令,他告訴我說,若是在逐除之日臨近,弄的人人自危,難免會更出亂子,更容易將我陷於危險之中。
這陳國之中的宮奴,本就不可能全為陳國之人。如老茶與芊芊就是宋國人,有些宮奴是在本國被當地的貴族宗親壓榨的活不下去了,才會逃出來另謀生路。
也有一些,更是被山匪擄走於山窩裏,又賣給貴家做奴,調教之後又送入宮中的。哪裏又有奴籍可以尋?
由於逐除之日越來越近,我亦是忙於學習祭典之中的禮儀,這事情便耽擱了下來。我本想著待逐除之日結束後,再著手探查此事,可未想到在逐除之後,我遇到了更大的磨難。
那是在逐除擊鼓祭典之後,當我身著華服,頭戴金冠翠羽,自祭典而歸陳宮時。原本在今夜,陳國公卿與宗親是要相距在景壽宮內,按照平時的規矩參加逐除夜宴,並且守歲於景壽宮內,以祈福明年陳國風調雨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