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此事定不能使他人知曉,聖安之中必定是滿布了楚王的耳目,如若此番去星穀關請兵被楚王知曉,他必定會采取阻攔,明日朝立議事,孤可稱病由福祥代孤,可信北君有何借口不出現呢?”父親的話使百裏肆冷靜了下來,他依舊匍匐在地,可卻見他的眼皮不住地在抖動,似是在想著事情。
“孤身子不好,這是眾人所知之事,屆時讓老茶依舊日複一日地前去太醫令取藥,沒有誰能猜測到孤不在這景壽宮養病。”
“屆時,孤拿著兵符到了星穀關將精兵引致餘陵,殺楚王那小兒一個措手不及。”
父親說話的語氣鏗鏘有力,憑我聽來,他這便下了狠心,無論任誰勸說,都無濟於事。
“可國君如若以身犯險,可讓陳國今後要如何?”百裏肆神情凝重,他仍舊極力勸誡父親莫要以身犯險。
我想著他是將父親當做了自己的明公,所以才不忍心他以身犯險,拚了命地護著父親的安危。
想來如若換做是我的話,他也不會像今日這般再三阻攔,定會毫不猶豫地就讓我去了。
“不如我替父親走這一遭吧,畢竟對他們來說,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公主去了哪裏,他們自是莫不關心。”我俯身上前,跪坐在父親身旁道。
“不可,此行前去會有危險,孤身老矣,死不足惜,可你是陳國最後的希望,孤不希望你有任何差池。”父親雙拳緊握,語氣強硬。
“可父親若此去不歸,綏綏要如何?”我仰著頭,看向他,雙眼微熱。
“若是孤此番前去,遭遇不測,百裏肆便聽公主差遣,不得有悖公主之意,倘若孤此次回不來了,綏綏你便是陳國的國君,孤現在便擬寫傳位詔書與你。”父親說著便朝著書案走了過去。
“父親!”我見此立即起身,跟在父親的身後。
我知道自己的斤兩,更知道現在的我德行不夠,壓根肩負不了陳國女君的重任。我一直躲在父親的身後,吊兒郎當地接受著父親所給予我的一切。
他就像是擋在我身前的大樹,替我遮住了所有的日曬雨淋。
如若這大樹倒下了,便是要我自己來麵對今後的風吹日曬。我有些畏縮,更多的是未知的恐懼。
“綏綏,父親把陳國真正的托付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父親失望。”他知道我的畏畏縮縮,亦知道我心中那道邁不過去的坎。
他轉過身,慈愛地看著我,仿佛像是娘親臨死之前看我的眼神一樣。
我不停地搖著頭,但見他的兩鬢染霜,嘴裏泛著陣陣苦澀。
“百裏肆,孤將孤唯有的明珠托付與你,希望你也不要讓孤失望。”父親眼神堅定,仿若亙古不變的星辰。
百裏肆起身走近,俯身跪在父親的身前:“肆,不忘國君重托。”
父親點了點頭,轉身行至書案後,提筆便寫傳位詔令。
我見已是勸不住父親,便在他寫傳位詔令之時,開口道:“我答應父親,肩負陳國重任,決不讓父親失望,但也請父親,無論如何都要平安歸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