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重見光明

一係列的檢查下來，醫生說身體狀況良好，明天就可以安排手術。 我自然是激動啊，當天晚上就差點睡不著覺，還是乾乾嗔怪起來，我才閉著眼睛，數著綿羊睡去。 翌日一大早，我就在醫生的安排下進了手術室。 躺在這冰冰涼涼的地方，某些不好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 這是我被活生生挖去眼角膜，我媽被殘忍弄死的地方…… 心髒陣陣劇烈收縮，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割斷了大動脈。 催眠劑紮進手裏的那一刻，我昏昏沉沉的睡去。 我好像做了一個特別長的夢，夢裏我追著給我捐眼角膜的人跑，可他一直不願意見我，隻顧著往前跑，我累了困了，幹脆歇了下來，腳下卻突然出現一雙皮鞋，那麽熟悉…… “嗯……” 我醒了。 似乎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我伸手輕輕摸了摸眼圈的紗布。 “懷洛，沒想到你醒的這麽早。” 顧南風興奮的聲音在耳邊回蕩，而我卻牽腸掛肚著剛剛那個夢。 “南風，可以告訴我，捐獻者是誰麽？” 隻是我話一出口，他咂咂不斷的聲音突然就停了。 “啊，是個得了白血病的姑娘，她生前立過遺囑，說死後要捐獻出她的眼角膜。這不，我們運氣剛剛好，給碰上了。” “真的麽？” 我無意識脫口而出這一句話。 “當然是真的啊，我還能騙你不成。” 他回答得特別自然，我也就不好再懷疑些什麽。 “媽媽，你醒了呀，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疼。” 乾乾突然竄入我的懷裏，我趕緊摟住這小小的一團。 “乾乾真乖，知道心疼媽媽了。媽媽沒事了，乾乾放心。” 他咯咯笑了起來，“好耶，媽媽很快就可以看見了，就可以帶乾乾去更多的地方玩了。” 笑容是可以傳染的，聽著他笑，我跟顧南風也不由得跟著他笑。 日子過得倒也挺快，轉眼就到了拆紗布這天。 而某些人，不再出現，不再叨擾，也就漸漸被遺忘，被塵封。 這天早上，說實話我有些害怕，因為往往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萬一拆掉這層紗布之後，我仍舊看不見，仍舊要活在無盡的黑暗裏，那我要怎麽辦？ 可老天爺這次待我不薄，他給了我重生的機會。 重見光明那一刻，我激動到涕泗橫流。 “我看得見了，我終於看的見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嘴裏反反複複念叨著這一句話。 眼前站著一個精致可愛的小男孩，他的眉眼像極了記憶深處的某個人，他衝我笑，張開雙臂想要抱抱。 “乾乾！” 我太歡喜了，我的兒子，我的乾乾，他長的這般靈巧這般帥氣，有生之年，我居然可以一飽眼福！ 隻是將他摟進懷裏的那一刻，我突然喘不上來氣。 我太興奮了，興奮到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擴張。 可這種滋味突然又變得好難受，腰間某一處又在鈍鈍的疼。 就像是被扼住了喉，我的呼吸愈發急促。 而眼前的景象莫名晃動起來，明明我才剛剛能夠看見，可怎麽此時此刻，我的眼前怎麽又隻剩下重影？ 肺裏的空氣愈發稀薄，剛剛興奮的大腦此刻異常不適，我有一絲困…… “媽媽！” 身體倒地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挺立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