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梅舞

“她怎麽還不進來？”一些人開始不耐煩的竊語起來，李公公見楊絲音給自己使了個顏色，又故意碰翻了茶杯。頓時，垂青樾內有一片安靜。蘇永恭用手指了下門口。李公公躬了身馬上走了過去。 ‘這個杜若在搞什麽鬼？’楊絲音今日可是特地的梳了疊雲髻，層層疊疊的挽起來，每一層中間都用一兩根小小的珍珠簪固定住。然後在最頂端插了根鈴蘭花，用銀片壓成的蘭花包裹著一顆上等的藍珠子，垂下長長的寶石流蘇。楊絲音的心思全顯露在這華麗的裝扮上，可年歲在眉宇間留下的蹉跎痕跡，是不管用再多的胭脂水粉都遮蓋不了的。 李公公走到門口，見杜若披散著頭發，根本沒有精心打扮過的樣子，簡直比宋清月還要憔悴瘦弱。開口問：“杜小姐~你隨奴才進去吧！”杜若並沒有理會他而是蹲下脫掉自己的鞋襪。李公公畢竟是男的，看到杜若如此大膽的動作，倒抽了口氣問杜若：“你……你怎麽可以隨便脫鞋！”杜若抬起頭，對著李公公盈盈一笑。下一瞬，李公公那雙銳利的眼神都溫柔起來。“李公公~麻煩你叫琴師彈一曲琵琶吟”李公公聽到杜若悅耳的嗓音，內心逐漸地歡快起來，立馬對著杜若點點頭。 是誰素手撫瑤琴，未成曲調先有情？琴弦在纖細的手指地撥弄下，震落了美人臉上凝香的露珠，杜若踏著琴聲盈盈走來。 “她~她在幹什麽？”夏子瑩看到杜若的裝扮比宋清月的還要來的驚訝，眼角死死地盯著杜若看著她如玉的素手握著梅枝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 ‘果然，像左思說的，這個杜若沒有想象的簡單’宋清月微微展露笑顏，等著舞戲開始。 輕盈的小碎步跑到了場中央，彎腰、低頭、把手埋在梅枝下。刹那，手舉著的梅枝越來越高，杜若猛地仰起頭，秀發如瀑布般往後飄，散開成一簾水幕。連著往後退了幾步，又向前跨了一步，飛快的轉起圈來，火紅的梅花與手腕綁著的紅絲帕轉成一圈火焰，耀眼生輝。 蘇啟延饒有趣味的看著杜若的舞姿，從上身看到下身。‘嗬~竟然是光著腳跳的，真稀罕’夏子瑩回頭瞟了眼蘇啟延，看到蘇啟延的狐狸眼閃著某些東西，氣憤的朝著蘇啟延看的方向望去。擺動的裙裾下麵是一雙凍得發紫的腳丫。夏子瑩將手交叉的環在胸前妖裏妖氣的說：“大周朝的女人的臉都被她丟盡了，難道她不知道女人的腳除了相公是誰都不能看的麽？” “沒穿鞋！”蘇永恭一愣，朝說話的女人看了看，又仔細地打量跳舞的人，眼角流露出一股說不出的味兒。 杜若很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異樣的眼光，‘杜若，你千萬不能害怕，自己下得賭注不能輸’杜若咬咬牙，繼續擺弄起手中的梅枝。優美的琴聲與柔美的舞姿成了絕配，柳枝般的柔腰往後一仰，便翻了個過去。這一招使在場的所有人如飲佳釀，醉得無法自抑。隨即，一聲、兩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掌聲拔地而起，驚讚之聲不絕於耳。 楊絲音見四周的人都拍手稱讚，自己也尷尬的拍了兩下。‘這個杜若，剪了你的舞衣，竟還有這招！’ 一聲曲音一生情，一曲未了送伊歸。手握的梅枝妖嬈的在臉龐一劃，青絲全部乖乖的落於左肩，一雙含媚的眼睛看著坐在龍椅上的人，勾人心魄。 “好~朕真是看得如癡如醉”蘇永恭這次不顧形象站起來拍手稱快。“謝皇上~”杜若柔柔的向蘇永恭欠身，欠得蘇永恭一身皮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