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低垂,沉香嫋嫋,羅月濃獨自一人在下棋。提子,填子,填子又提子,黑白雙子緊緊纏繞互相圍困,就像巨蟒和病龍在纏鬥。
羅月濃神情凝重,黛眉緊蹙,手中捏著棋子微微發抖,遲遲不肯落下。邊上的茶水又涼了,郝嬌嬌悄然上前換上,看她身形憔悴憐惜不已:“宮主你歇會吧,這天都快黑了。”
哐啷,細微的聲響,羅月濃把捏在指尖的棋子丟進棋盒裏。這才轉身過來,揉揉太陽穴說:“嬌嬌,流風近來可好?”
郝嬌嬌愣了一下,心的某處撕扯的疼,黯然神傷:“宮主,茶涼了我去換一杯吧。”急忙轉身眼中滿是淚。
罷了,莫非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唉,得空探探流風的心意。
這時吱的一聲門開了,“月濃!”鬼姑穿一身湖藍色散花襦裙,發髻高綰,容顏明麗,風韻猶存。
“姨母?你回來了!”羅月濃看見鬼姑高興極了。
“月濃你……”看她動作笨拙,鬼姑以習武人的敏銳覺察出異樣。
“一言難盡。”羅月濃無奈的笑笑,把她離開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傻孩子,怎麽不派人給我捎個信呢,看你瘦的。”鬼姑心疼不已。
“不想姨母擔心,幽魂教的事都夠你忙的。”
“那芝芝有沒有回來?”
“沒有,芝芝有選擇生活的權利,我會派人暗中保護她。”羅月濃說,難掩傷懷。
“這……”鬼姑消化著她剛剛說的話,一時間也迷茫了。
“姨母剛回來先歇歇再說。”
“你就別管我了,眼下這局麵你打算怎麽辦啊?”鬼姑扶她坐下憂心如焚。
“好啦姨母你就別操心了,快洗漱一下,等會吃了晚飯陪我去趟海味樓。”
“好吧。”鬼姑愁眉不展。
海味樓,一間奢華的客房內——
燭光熠熠,男子身材頎長臨窗而立,一身華服氣宇軒昂。隻是背影飽含滄桑,難言的悲傷、落寞包裹著他。
“兒臣拜見父皇。”羅月濃欠身行禮。
皇上?趙振興?鬼姑愣了一下忙跟著羅月濃行禮,心裏湧出了無數個為什麽。
“月濃不必多禮,你來得正好朕有樣東西要交與你,”趙振華從袖中拿出一樣物什,又說,“這個你收好,以後用得著。”
“虎符?這個萬萬不可,兒臣不敢!”羅月濃連連推辭,這可是可以調動千軍萬馬的,此事非同小可。
“讓你收著就收著,隻有你可以撥亂反正,平定邊疆。”趙振興考慮再三做出這個決定,眼下隻能信她。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賭上一局。
就賭無常宮主對瑞兒的情意!
“這……”罷了,既已卷進來又怎能全身而退呢,想到這裏雙手接過謝恩,“兒臣承蒙父皇抬愛,定不負聖恩!”
“月濃,有勞了。”趙振興深深一揖。
“父皇使不得!”羅月濃著實嚇了一跳。
帝王行此大禮,古往今來有幾人呢。
“月濃也要小心才是,畢竟是有身子的人了要好好照顧自己。”
趙振興言辭懇切,羅月濃有一瞬的感動以至於坐上馬車還在思索。當真是君心難測。可是不管怎麽說已經做了皇家的兒媳婦,於情於理都無法置身事外。
夜色清幽,偶爾可見商鋪屋簷下一兩盞燈籠。這條街先前有夜市的,許是因為宮變的緣故,此刻人影難覓。
鬼姑掀開車簾看了看,疑惑道:“這不是回王府的路啊,月濃我們要去哪啊?”
“去秦尚書府。”
“哦……”鬼姑想了想覺著還是不問的好。
秦尚書是瑞在朝中最信任的人,還有他兒子秦浩然也是少年才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