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濟堂裏很快便知道了，東頭賣肉的那個男人不是一個人了，找了個小媳婦。
張屠戶居然也能找到媳婦？啥樣啊？
有好事者再問，李青陽便捋者胡子笑笑不語，不肯再多說一句。
下雨天也沒有什麽人，三個大夫都來德濟堂卯了個點，商量著誰留下，剩下的人回去偷個閑。
李青陽一揮手：“都走吧，我留下，反正回去我也是一個人。”
人家回去都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他一個人，蹲哪裏都是一樣的。
幾個人說笑間，還沒有出德濟堂的大堂，張屠戶就頂著蓑衣上了門。
“李大夫，要麻煩你走一趟了。”
幾個人麵麵相覷。
李青陽起身拿了藥箱道：“那我就過去看看，你們先頂上一陣？”
那兩個人顯然還是有些忌憚張屠戶的惡名，根本不敢抬眼，隻擺手催促著：“無妨，你快去，快去。”
李青陽提了藥箱撐了傘跟著張屠戶出了德濟堂。
等他們走了剩下的兩個才在那裏竊竊私語。
“張屠戶誰家病了？”
“還能有誰，李大夫不是說他娶了個小媳婦嗎？肯定就是那個。”
“可憐見的，也不知道是誰家姑娘命這麽苦，嫁給這麽一個人。”
“你怎麽就知道命苦，說不定那女子身體有疾，本來就嫁不出去，你瞧瞧，這才幾天，李大夫都去兩回了。”
“不一定啊，說不定是張屠戶生氣揍的呢——”
張屠戶步履匆匆，李青陽挎著藥箱簡直攆不上，就這麽不長的一段路，走的他額頭冒汗，進了院子，到屋簷下合了傘，還喘了一段氣。
院子門閂上了，李青陽才直起腰道：“你走那麽快幹什麽？你那小媳婦怎麽了？瞧你火急火燎的。”
張屠戶帶他上樓，邊走邊道：“淋了雨，暈過去了。”
李青陽步子一頓，跟在他後麵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遍，顯然是不相信他這副說辭。
淋個雨就暈了？這是什麽鬼身體哦，他還真沒有聽說過。
輕咳了兩聲道：“我瞅著她年紀不大，也挺瘦弱的，你自己要體貼一點，節製一點，這個這個——”
還沒有想好說辭，張屠戶便道：“哪裏那麽多廢話，能不能快一點。”
轉身，臉發燙。
李青陽的話他聽懂了，老不羞。
李青陽輕咳兩聲掩去尷尬不再說話，連忙跟了上去。
按道理來講，這些話他不該說，他跟這殺豬的不熟，嗯，真的不熟。
上了樓，看了一眼屋子裏的陳設，他捋了捋胡子悄悄咋舌，這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樣了，瞅瞅這屋子，挺全乎，總算是有了一點家的樣子了。
張屠戶見他杵在外麵又不動了，在裏頭喊道：“你在幹什麽？還不快一些。”
李青陽進屋笑道：“老夫看你這，總算有個家的樣子了。”
張屠戶替寶兒掖了掖被子道：“什麽話，這什麽時候沒有家的樣子了？”
李青陽沒有接話，心道：以前那是家嗎？那就是狗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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