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的讓人心裏發疼。
說完,半天都沒有了動靜,下巴搭在那單薄的肩頭,目光一直朝著遠處。
眼下這樣就好,這樣怎麽能好呢?
他不貪心,隻想著用自己的一雙手讓寶兒衣食無憂而已,偏偏這樣簡單的願望都困難重重。
人這一輩子,當真是不容易。
青陽郡呆不安穩了,他打算換一處地方,北上去雲州城。
可是才剛剛走了這麽一夜,離雲州城還有老遠他又開始猶豫了。
一路上,他遇到了好幾撥連夜趕路的人,都是朝雲州城去的。
錦衣夜行,寒芒四射。
外麵的世界似乎越發的不太平了。
懷裏的人輕輕的扯了他一把,他回神便對上了寶兒那帶著憂慮的眸子:“張大哥,你這是怎麽了?”
他勾了勾唇道:“無事。”
寶兒聞言垂眸不語,顯然是不信他這話,隻覺得他話中滿是敷衍。
“寶兒,我們以後四海為家可好?”
張屠戶說完這話自己都愣住了,天大地大,哪裏不能落腳生根,何須四海為家。
難不成自己的心裏還帶著不甘,還放不下?
不,他早就已經放下了。
寶兒仰著臉應了一聲:“好!”又加了一句:“我陪你一起四海為家!”伸手捧住他滿是胡子碴的下巴輕輕碰了一下。
隻有有這人在,哪裏都是家,在哪裏又有什麽關係。
張屠戶被她這罕見的大膽舉動驚到了,而後一樂,用胡子在她臉上一通亂蹭:“真是個好哄的小丫頭。”
兩人鬧做一團,先前心裏的那些憂慮瞬間消散。
中午,兩人將鍋支在了樹蔭下頭,將榛雞和山菇一鍋煮了。馬車也卸了下來,讓馬兒去河邊喝了水,在回了山邊吃草。
收拾完之後也不急著上路,樹蔭下麵涼快的很,可若是上了官道,那太陽就是火辣辣的,烤的人連個遮陰的地方都沒有了。
等太陽偏西,張屠戶套好馬車,將寶兒塞進馬車裏,這才搖搖晃晃的再次上路。
剛剛上官道,便聽見一陣淩亂的馬蹄聲從後麵跟上來。
張屠戶微微一蹙眉,索性鬆了韁繩往裏麵靠了靠,由著馬兒緩緩前行。
馬蹄聲漸近,很快就攆了上來,速度相當的快,八九個人的隊伍,一路狂奔,連看都不看這邊一眼,濺起一片黃土,很快就消失在了官道前麵的拐彎處。
張屠戶看了看天,蔚藍的天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兩坨白色的蘑菇雲,而後那顏色一點點加重,很快就將太陽遮住了。
金色的陽光不甘示弱的在雲的四邊鍍了一層金色,很快又從雲朵的夾縫裏擠了出來。
要變天了。
“寶兒,躺好了,我們得趕路了。”
寶兒在裏頭應了一聲,擁著被子蜷成一坨,然後便清晰的感覺到馬車劇烈的顛簸起來。
雲堆積的越來越厚,太陽再也衝不出來,天就暗了下來,狂風吹的道路兩旁的樹木左搖右擺,連路上的塵土也刮起來一層。
馬車在一處破廟跟前停下,張屠戶伸手接著寶兒下了馬車,剛剛站穩,豆粒大的雨滴便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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