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過樹林,吹的林子裏簌簌作響,和著此起彼伏的鳥叫聲,好像在吟唱一曲收獲的讚歌一樣。
幾隻鬆鼠賊頭賊腦的抱著鬆果在樹上跳動,眼睛咕嚕嚕的看著下麵相擁的人兒打轉轉。
兩張唇分開,張屠戶卻舍不得鬆手也不敢鬆手。懷裏的小丫頭癱軟的如同一灘水一般,兩隻手攀附著自己,掛在他身上。
緋紅的小臉,嫣紅的雙唇,迷離的眼睛,無時無刻的引誘著人心底裏蠢蠢欲動。
“今日要早些回去,楊氏的鋪子今日開業,說是要請你去吃酒。”
楊氏其實隻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提了提,張屠戶當時沒有應,卻也沒說不去。心裏卻是允了的。
寶兒一個人太孤單了。
該跟人多多接觸才好。
隻是她的世界太簡單了,完全不知道外麵的人心險惡。如此,張屠戶覺得,寧願她這樣一直簡單的活著。可有時瞧見她眼裏的茫然身影的孤寂,心裏卻不是個滋味。
楊氏,楊蜻蜓
自幼就在孫逸手底下,在七星堂做事情,與孫逸一道跟著自己幾番生死都堅持了下來。
她,應該是可以相信的吧?
寶兒聽見他這樣一說,瞬間就恢複了些清明,紅著臉從他懷裏掙開,隻是腿不聽話,依舊軟的尷尬。
晃了晃,末了還是張屠戶扶著她才堪堪站穩。
“既是要吃酒,是不是得準備禮物,我剛剛繡好的那糊窗用的絹紗送給她好不好?”
張屠戶想說不好,那絹紗上繡了梅花和喜鵲,喜鵲登枝,寶兒花了好些天才繡好。就是他這個什麽都不懂的粗人也覺得好好看。
可是話到嘴邊那句不好就成了好。
寶兒聞言頓時眉開眼笑,將籃子拎起來給他,然後才道:“你說的牛腰子都熟透了,我都給采下來了。”
張屠戶接過來抿嘴看了她一眼,心中再一次感慨,真的成了野丫頭了,坡地也能爬上去了。
出了山道,張屠戶就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馬兒就在大路上狂奔起來。
風呼呼的從臉上刮過,寶兒的眸子亮閃閃的看著兩旁的樹木變成房屋,飛快的後退,心裏好不快活。
這樣的日子是她先前在府上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也從來不敢想的。快活的她隻想當下,也隻想努力的抓住當下,往昔都不願再想起。
回了桐花胡同,趁著張屠戶燒水的空擋寶兒去了一趟後院,楊氏果然不在。
她回頭將那籃子擦了一遍,將那塊繡好的絹紗折好用帕子包了,又將那野菊花挑了幾種顏色,拆了院裏剛開的垂絲菊紮了一大束放在籃子裏,然後才回屋去梳洗換衣裳。
她從浴桶裏出來之後,張屠戶就著她的洗澡水又添了一些也簡單的擦洗了一番,回頭寶兒就頂了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穿著雪白的裏衣給他拿了新做的袍子來。
月白色的袍子,外麵罩了一層紫色的輕紗在上頭,束腰闊袖,剛剛做好沒幾天,她前兩日才剛剛過了一遍水,壓平整了,眼下剛剛好。
張屠戶接了衣裳卻沒有穿,直接拎了她就出了耳房,將人用被子裹了抱在懷裏給她擦頭發。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