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照本來因為楊氏盯著他的臉看而心生惱怒,卻又因為她這話瞬間冰雪消融。
眯了眯眼睛又睜開道:“我無事,你還是回去歇著吧。”說罷,收回目光,身子朝被子裏縮了回去,平躺在床上,仰頭看著屋頂。
楊氏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便轉身出了屋子。
等他人走了,周照這才又朝屋子門口看,麵上喜怒難變,嘴角帶著一絲笑,眼裏卻起了一層霧氣。
寶兒扶著楊氏回屋躺下,這才又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房簷下麵繼續做針線。
太陽已經偏西,她打算今日就要將這衣裳做完的,不會更改。
到了太陽完全落山,她這才縫完最後一針,利落的打結,剪斷了線,然後將袍子配著夾襖疊起來放在籮筐裏頭。
回頭起來走了走,張屠戶先前出門還沒有回來,她瞧了一眼正在院子裏頭與兔子打滾撒潑的小胖一眼,將籮筐放回了屋子裏,朝外走去。
坐的久了,走上一走,渾身說不出的舒坦。
沿著那木頭橋往下走,還沒有下去便瞧見蹲在水潭邊上洗衣裳的張屠戶。
他一個大男人蹲在那裏,手上搓洗的正是寶兒的羅裙,寶兒一眼瞧見就覺得臉有些發熱。在一起快半年了,她自己的衣裳自己從來都沒有洗過,每每看見她就覺得滿心的不自在。
張屠戶聽見她的腳步聲回頭瞧了她一眼,眉目帶笑,回頭三兩下就將那羅裙搓洗好,在水裏擺了兩遍,擰幹放進盆子裏。
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後又在衣擺上擦了兩下,這樣手才幹了一些。
伸手拉了她道:“忙完了?”
寶兒抿笑著點點頭,隻覺得這人跟自己差別當真是好大,明明剛剛沾了水,手心竟還是這般的熱。
這十月的天太陽一落就有些冷了,尤其是在這山裏頭,山林間這個時候就會有一絲絲風。
隻不過念著寶兒在院子裏一坐大半日,出來走走轉轉也好,她的手也不良,想來也是不冷的,所以便不著急著回去。
將人拽過來,從身後擁著她道:“你瞧那裏,還有那裏。”
寶兒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朝那水潭裏頭瞧。
水潭裏的水是山澗裏沁下來的泉水,清澈見底。水潭裏頭有石頭和山澗兩邊的樹木上落下來的枯葉。
有一群手指頭長短的小魚在水潭裏頭遊來遊去,在石縫和枯葉間來回的穿梭嬉戲。還有一隻長了很多腳頂著一個大殼吃力的從石頭縫裏往外爬。
寶兒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景兒,歡喜的不得了。
張屠戶便擁著她道:“瞧見那長了好多腳的東西了嗎?那叫做螃蟹。還有你瞧那些魚,那跟生在泥塘裏的魚是不一樣的,極難長大,卻特別的鮮美。”
鮮美不鮮美寶兒不知道,她隻覺得眼前這些東西好生鮮活,是她從來沒有見過也想象不出來的。腦海裏又多了一樣東西,回頭那繡樣兒便又多了許多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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