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寶兒窩在張屠戶懷裏團成一團睡的香甜,張屠戶雖然閉著眼睛,看似睡熟了,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沒有睡著。
心裏麵太亂。
不知道走到這一步該還是不該,接下來又該如何去做。
如果可以,他不想再殺人,也不想自己的人被殺。這些年他經曆了太多的殺戮,真的很倦了。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外麵再一次傳來輕微的響動,而後便是小胖嗷嗚的嚎叫聲,他猛然睜開眼睛,輕輕的從寶兒身下將手抽出來,抹黑下地,披了衣裳就出了屋子。
李子歸挑著燈籠站在院子裏怔怔的看著他出屋,神色複雜極了。
她聽說她的大師兄是十方城長的最好,脾氣最好最聰明的男兒,眼下怎麽也無法將那個人和眼前這個人重疊在一處。
修長的身材因為略略發福而變得有些魁梧,一把黑森森的胡子遮住了大半張臉,眼角那寸許的疤痕就跟一條蜈蚣一樣猙獰的趴在臉上,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醜陋的人怎麽會是大師兄。
她模模糊糊的記憶裏,從前有一雙很溫暖的手牽著自己,跟在夢境裏一般,她常常告訴自己那不是夢。因為聖宗說了,小時候,大師兄就是這樣常常牽著自己。
可是眼下她就肯定了,那一定是夢,一定是的。
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大師兄!”
張屠戶蹙眉:“你認錯人了。”
李子歸突然就笑了。
若是這大胡子應了她才會覺得自己認錯了,但是他否了自己反倒是更加的肯定了。
所以,她根本不管張屠戶怎麽說她繼續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了你兩年了,聖宗也一直在找你。他說我之所以能好起來都是因為你的緣故,所以我剛剛學有所成接管八音閣就出來找你了。”
這話,當然不是真的。
好在,張屠戶也不會信。
任由她站在那裏自言自語,末了冷聲道:“得了癔症了吧?明天讓李青陽給你看看。有病,得治。”
李子歸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你看,你還否認什麽呢?早在你出屋的時候你就暴露了。”
張屠戶蹙眉,沉聲道:“你想太多了,我聽見小胖在叫,以為家裏進了賊。”說罷又道:“怎麽來的怎麽滾,別影響我睡覺。”
說完,利落的轉身進屋閂門,進了臥房就是一愣,寶兒醒了,坐起來靠在炕頭。
他也顧不得身上的寒氣了,大步走了過去,將燈點起來:“怎麽醒了?要小解?”
寶兒搖搖頭,掩嘴打了個哈欠又縮進被子裏,眼睛還是迷迷瞪瞪的,看著他道:“你怎麽起來了?”
張屠戶在炕邊上站了一會兒,等身上的寒氣散去一些才上炕,將人摟住道:“聽見小胖在叫,我出去看了看。乖,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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