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那也是你的孩子

她的話輕飄飄的，對他卻是最沉重的一擊。 知道她懷孕後，她就切斷了跟他的所有聯係，他去找了，可那座城再也沒了她。 他不該奢望什麽，隻是聽她把那件事說得那麽的輕鬆，他就難以控製的難受。 可蘇安冉就是故意的。 他讓她難堪，她就能讓他難受。 他越不舒服，她就越痛快，好像積壓了多年的鬱氣一下子散開了。 “可那也是你的孩子。”沈子昀不甘心。 她再狠心，再恨他不辭而別，為什麽連一點解釋的時間都吝嗇得不給他？ 他把那座城翻了遍，找了所有能找的人，兜兜轉轉，她卻又回來了。 蘇安冉卻還在笑，隻是笑到最後笑得糊了一臉的淚。 如同那晚的痛又上來了，那種痛入心扉的感覺，清晰得好像剛才的事。 她也是這般問的唐皓，多麽可笑，輾轉輪回，她也受了這樣的質問。 誰都可以指責她，唯獨他不可以。 “那又怎樣？”蘇安冉笑得很冷。 抬起手背把淚擦幹，她的話又讓他從頭涼到底。 “你站在什麽立場問我？你又有什麽資格問我？” 沈子昀終是什麽也說不出口，哪怕就站在她旁邊，二十幾公分的距離，卻比那八千一百九十八公裏還要遠。 他在法國還沒覺得這麽遠，現在卻遠得要命。 “對不起。”所有的難言全裹在這三個字裏，他找不出能跟她說的話。 他們之間除了對不起好像什麽也沒剩下。 “其實當年……” “抱歉，我想休息了。”蘇安冉下了逐客令。 沈子昀的話戛然而止，看到她抗拒的背，他心裏說不上來的……不是滋味。 他還是沒走，在旁邊守著，不知道是怕她跑了還是怕她跑了。 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他離開，蘇安冉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最後實在忍不住就合上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才睡著，沈子昀就起來了。 看到她睡著，沈子昀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貪婪又有點小慶幸。 她還像以前一樣，不過頭發長了，沒了之前的柔和，談吐間也多了鋒利的東西。 可是她偽裝得再好，也還是掩蓋不了她不幸福的事實。 醫生說她是被打到流產的，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是他出動了所有能參與的專家，搶救了一夜才沒事的。 她昏迷了兩天，他就兩天沒睡。 他不是不困，隻是怕一睜開眼，她就不見了。 還好在這最後一刻，他還沒失去她。 至於那個動手的人，他已經在查了，隻是那裏荒郊野嶺，實在很難入手，可隻要找到了，他不會放過那個人。 現在他回來了，沒有誰能讓她再受到傷害。 輕輕撫過她的臉龐，沈子昀眼裏百般柔意，看著她的睡顏，困意慢慢上來了。 蘇安冉其實在他看著自己的時候就醒了，她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淺睡眠，稍微一點動靜都能吵醒她。 哪怕是閉著眼，她都能感知到他深情的目光。 她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可是她沒功夫陪他玩這種後悔的遊戲，慢慢拿下他那隻手，蘇安冉起身的時候輕得一點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