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碼頭上,一艘船緩緩靠岸。
在邊緣船艙中,劉卓然正半倚在桌邊,抱著手中長劍,閉著眼睛,回憶著一個月前,自己在南海家中,與父親深談的場景。
還有父親說的那些話。
“我兒想要在家孝敬父母,好生過日子,為父心中自是歡喜,你母親也是高興的很。
但,我兒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大好年華又豈能浪費在這南海邊地?
為父觀你歸家這兩月,總是鬱鬱寡歡,強顏歡笑,便知我兒心中還是意難平。”
“我兒自小便去了蓬萊仙地,見識了仙家風景,眼界自然非同尋常,雖說遭了難,落了紅塵,但我兒還是人中龍鳳,必不是池中之物。”
記憶中父親笑眯眯的,語氣溫和的對他說:
“如今,我劉家回了南海,劉掌門又不計前嫌,重新接納我等,還讓為父做了劍派管事,大家都是瓜蔓子親,在這筆架山下生息,也算是有了個退路。
我兒心中不必擔憂家人。
聽為父的,出去看看這大好河山,好好見識一下人間風物,也算是補了我兒這些年生長的疏漏。
若我兒一番遊曆,還是想要回家侍奉,過過安生日子,我和你母親也不會攔你的。
這一趟劍派中人,正好要去洛陽參加那中原武林大會,我兒便跟著去,你之前是世外之人,從未走過江湖。
這趟就好好感受一下咱們這人間江湖吧。”
但劍君,以前對這片紛擾江湖,並沒有什麽喜歡或者向往之意,之前總在雲端的人生又被打落塵埃,此時正是人生低穀期。
性子也從冷漠變得有些沉默,對於自己的機遇變化,自是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說白了,就是心中茫然。
不知該往哪去,也不知該做些什麽。
他雖脫離蓬萊,但記憶中還有蓬萊劍典這等世間奇武,很難不被有心人惦記,這趟被父親推著離了南海,也是存了幾分避禍的心思。
而父親的心思,劉卓然也是知道的。
“砰”
就在劍君心中思索之時,船艙的門被推開。
一個與他差不多年紀,穿著南海劍派長衫,下巴留著胡須的人站在門口,背著把劍,那張還算端正的臉上,盡是疏離。
看向劉卓然的眼中,還有股說不清的快意。
“劍君大人...”
那人拉長聲音,說:
“咱們到了,快紆尊降貴,隨我們這些俗人下船吧。”
話裏盡是陰陽怪氣。
劉卓然好似沒聽到那話中惡意,隻是對那人抱了抱拳,溫聲說:
“多謝韋師兄告知。”
“你等都在做甚!”
甲板上,十幾名正在眺望洛陽的南海劍派弟子聽到一聲嗬斥。
男男女女回過頭,便看到大師兄韋昌伯正帶著劉卓然走出船艙。
韋昌伯乃是南海劍派韋長老的獨子,也有些天分,年紀輕輕就在門派數次小比中奪的頭籌。
長得倒也頗為周正,又有本事,自然被單純的年輕人擁護。
隻是,這位大師兄,有些小心眼。
但人無完人嘛,這並非什麽不可忍受的壞毛病。
“劍君大人來了,你等還不請安!”
韋昌伯背著劍,對師兄弟喊了一句。
言語中毫無尊重,打的便是開惡意玩笑的主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