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采石磯江岸邊,張嵐盤坐在石頭上,一手抱著白貓兒,一手把玩著手中黑扇,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樣子。
他看著身邊沈秋,後者剛剛在江邊打完一套兩儀神拳。
拳架子練的相當不錯。
盡管不帶真氣,但一套拳打的確實是剛柔並濟,僅靠帶起拳風,都能在江水中卷起陣陣波瀾。
這兩儀神拳,說是江湖絕學。
但隻看拳路,卻並不怎麽出彩。
也不隻是哪位前輩參悟出這樣的拳理,樸實無華中,又有鋒芒畢露,看沈秋打拳,張嵐心中,便升騰起一種感悟。
所謂大道至簡,卻又神異晦澀,不可與人言。
“你當真就這麽心大?”
待沈秋收了拳路,又拿起貪狼刀時,張嵐突然問道:
“就這麽把兩儀神拳拳譜交給秦虛名?你對他也不了解啊,你就不怕,他反水到正派那邊,拿著你的饋贈,反過來對付你?”
“我為何要怕?”
沈秋提著刀時,氣勢驟然一變,隨手一刀,便有刀意加持,無生刀式還未展開,眼前江水就似被切割一線,湍流亂卷。
他對張嵐說:
“給他的隻是基礎篇,真要學,除非是拳術天才,否則沒個幾年時間,練不出彩的。而這拳術,普天之下,也隻有我一個人會。
他想學的完整,便要用心等著。
再者說了,他乃是任叔心腹,從小就在山莊長大,就算心中不認同我所作所為,也會用心看護五龍山莊,那裏畢竟是他的家。”
說完,沈秋拔刀向前,無生刀混著拔刀術向前劈出。
隻是隨手一刀,在刀氣橫飛中,將眼前江水辟出一道白線蔓延,如悶雷聲響,劈的江水倒卷而回。
一刀散盡,沈秋長出了一口氣。
他收起刀,看著眼前滾滾橫流的江水,他說:
“就算秦虛名真的反了,又如何?”
“兩儀神拳不是蓬萊傳承,修出兩儀真氣,也不會被萬靈陣抽走,五龍山莊若真的發揚壯大,對我等要做的事,也沒壞處。
這麽多江湖人,我豈能一個一個救過去?
這摟草打兔子,救得了,是他們的緣法,救不了,隻能說他們命中有劫。
與我何幹?”
聽沈秋所說,張嵐也是心有戚戚。
他撫摸著懷中小白貓兒的耳朵,那小貓發出軟糯叫聲,似是很眷戀張嵐的樣子。
惜花公子歎了口氣,他說:
“初聽你所說時,本少爺是心中震驚,誰能想到,蓬萊布局千年,這普天之下的武藝,竟有十之七八,都是蓬萊傳承...
太可怕了,咱們這些人,真就像是被蓬萊蓄養的韭菜牲畜一般,任他們宰割。”
“你怕個什麽?”
沈秋瞥了張嵐一眼,說:
“你學的功夫,都是張莫邪自己參悟出來的,和蓬萊毛關係都沒有,你就算站在那萬靈陣中,緊守真氣,也是能撐的一時半會,等我去救你的。
還有那些世家傳承,除了瀟湘劍門落魄過一次,失了傳承之外,其他各大宗門,武藝都是正宗,也不懼他蓬萊妖法。
但,若他們早年間,能把自家珍藏的武學散於天下,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嗬嗬,你倒是想得美。”
張嵐反唇相譏說:
“人家自己的精妙武學,憑什麽給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
這自古以來,有底蘊的各家,都是敝掃自珍的,除了我老爹之外,誰會把好武功,傳的滿天下都是?
那江湖心法,雖然末流,但學了我老爹的內功,就不用害怕蓬萊陰謀。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