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的氣氛著實詭異,這本就悶熱的夏日,跪了整整一夜,任是再高強的功夫護體多少都會有些吃不消的。
南宮朱雀跪在最前麵,身前是厚重的竹簾,偶偶能聽到南宮添的咳嗽聲。
那聲兒聽著甕氣,像被人捏著脖子一般,難捱的緊。
此時已過了上朝時辰,皇帝病怏怏的,且這病來的太急,太猛。
太醫院的全部太醫都來了,可卻似乎束手無策,隻好說些‘氣候多變,舊疾複發’之類的廢話。
南宮朱雀心裏正在盤算著那女人應該醒了,醒來後會怎麽樣?會不會在安瀾院裏大鬧一場?會不會和青玉打上了照麵?兩個女人會不會像以前司徒涵雪在的那個時候,將東宮鬧的天翻地覆?
南宮朱雀表麵不動聲色,恭敬的跪在地上,挺直了脊梁。
“大哥,你說,這父皇也真是的,既然都讓你休沐五日了,怎麽還這個時候宣你進宮來?咱們幾個跪個幾天幾夜都沒關係,可你是太子,現在監國,誤了大事兒可怎麽得了?”
戲謔的笑聲出自南宮璟的口中,南宮朱雀背對著他,沉聲道:“為父皇侍疾,理所應當,父皇的龍體便是舉國的大事。”
那道調笑著又帶著幾分薄涼的目光流連於南宮朱雀的後背,想是一把鋼刀利刃滾在赤裸後背上。南宮朱雀竟沒來由的後背一涼!
“傳……”
柳公公終於打開竹簾,走了出來,站在了諸位王孫公子麵前,尖利說道:“太子殿下,皇上宣您進去說話。”
南宮朱雀叩了個頭,起了身,跟著柳公公進了裏屋。
“咳咳咳……”
咳嗽聲如猛浪,一聲高過一聲,像是病入膏肓的病患,南宮添此時的狀態比之在朝堂之上的威嚴,更是判若兩人。
“兒臣參見父皇。”
南宮朱雀跪在地上,行了個禮,一提下擺,恭順的跪在床前。
“過來。”南宮添的聲音氣若遊絲,卻仍透著一股不容回絕的威嚴氣。
南宮朱雀不作聲,便起了身,又走了兩步,貼著床頭,複又跪下。
“知不知道為什麽讓你們等了一整晚?”
南宮添像那半夢半醒之人,翻了個眼白,費了很大的力才找到了光聚,聲音啞然。
“兒臣愚鈍,請父皇明示。”
南宮朱雀拱手,一直半垂著頭,臉上表情卻很堅定。
“何為天子?”
突然間,南宮添又換了個問題。
南宮朱雀慢慢抬起頭,掃了一眼南宮添,才發現,短短時光,他頭發竟然已白了一大半了。且顯得有些髒亂,附著了許多在前額上,雜亂無比。
隻是他的目光,雖然渾濁無光,卻隱隱透著絲能將人看穿的力道。
“天子之道,兒臣還不懂得,以後也要請父皇多多教導。”
南宮朱雀的回答不可謂不絕妙,若是以往,南宮添很樂於聽到他這樣的答案,雖然做作,但是很對他的心。
可這會兒,南宮添卻是笑著搖搖頭,那搖頭的幅度很小,南宮朱雀若不細看,根本無法分辨出他的動作來。
“太子,你懂,卻也不懂。”
南宮添笑了一聲兒,喉嚨裏傳出像啞鼓一般的晦澀聲。
南宮朱雀不語。
南宮添見他有些油鹽不進,隻好將話攤開了說,他艱難的偏過頭,定定的看著南宮朱雀,一字一頓問道:“朱雀,朕問你,你與西侖國聯係多久了?”
他怎麽會知道?
南宮朱雀心裏有些意外,卻也不至於到恐懼膽顫的程度。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