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滹沱河畔
雪後的地麵,早已被凍得硬邦邦的了。馬兒在上邊行走起來非常的不方便。姬厝的馬隊一行,早早地便離開了趙世的小船,向著渡口緩緩地行去。
宿醉未醒的姬厝,端坐於馬背之上,不住地用手揉著自己的額頭。此間神采早已不複昨日的揮斥方遒了。
司馬喜則是小心翼翼地陪侍在其左右,也是強打著精神。老頭唯恐國君不慎落馬,是以倒是一副保駕護航的忠仆樣貌。二人昨日裏盡皆醉倒,此時被凜冽的寒風一拍,都有些不太適應。
想著昨日所遇之人,司馬喜不禁悵然。
“船上的小子,實非常人。學識廣博,言辭犀利,更兼城府深沉。如果這靈壽城中,誰家有了如此麟兒,自己應該有所耳聞才是啊。為何,為何老夫對此人卻全無一點印象呢?
再者,昨日最後所見的老者,明顯就是墨家中人。觀其樣貌,估計也絕非一般的墨者。一夜江中野炊,竟然會遇到了這麽多的怪事怪人,真是有點莫名其妙啊!”
就在他神遊物外之際,耳邊傳來姬厝的聲音。
“司馬!今日回宮以後,你記得去打聽一下,看看那位趙兄,究竟是哪家的公子,住在哪裏?
打聽清楚之後,一來,可以答謝他昨夜於小舟之內招待你我君臣二人。著人給予些賞賜;二來,寡人覺得此子可謂是我中山之良才,於日後,說不定可以成為孤的股肱之臣。打聽好了,寡人要去求賢。”
“諾,謹遵國君之命。老臣對於這位‘趙公子’也是非常地好奇呢。但是,國君需知,昨日聽其言語,很有些法家的味道。而法家素以嚴苛著名,這與我中山是不合時宜的。
我中山以儒墨治國,始有今日之景象。如果國君貿然改用法家學派,恐怕會有不妥啊!”
“這……,寡人並非要改用法家之學說。不過覺得其人學識不凡,是以想親近一二而已。
儒墨治國,乃是我中山之國策。孤也不會因為一個小兒就輕易更替的。
汝剛才所言,有些杞人憂天了。
需知,要是他有心依附,早就該納頭而拜了。雖說你我並未表露身份,但是以他的聰明,不難覺出孤的不凡來。他既然沒有表示,說明其暫時並無出仕之心。
可是,如果寡人對其放任不理,此乃就是身為一國之君的失職了。所以我才要你,著人去打聽,勿使賢士埋沒於荒野。這也就是你昨日所言及的國之三不祥中,‘知賢而不用’的道理了。”
“國君深謀遠慮,臣下不及也。”
“好了,少拍馬屁了。一會兒回宮,阿姆肯定要責難於寡人的。你要是真有忠心的話,留著一會兒幫寡人對付阿姆和老相國吧!”
提及國太以及樂池,就連自討無所畏懼的姬厝,也不禁心下有些凜然。
這倒不是二人朋比為奸,把持朝政,架空自己什麽的。而是二人,一個是自己的生身之母,更兼一國國太,對自己雖說寵愛有加。但是,於為君之道上卻要求地異常嚴格。是以他對其親母,敬愛者有之。但更多的則是出於兒子的恭順與畏懼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