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駟醒了,躺在榻上,他一直盯著房頂看。雙眼目不轉睛,渾身一動不動。
“‘昔,莊周夢而為蝴蝶,栩栩(許)然蝴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渠)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也。’
寡人這是怎麽了?到底,現在是夢,還是,剛才是夢?寡人真地是已經夢醒了嗎?還是寡人現在還是在夢裏,而周遭的一切人與事還是虛幻的夢境?
是在夢裏寡人被人殺了,還是夢裏被殺之人變作了寡人?
是寡人的夢醒了,還是寡人現在還在夢中?
究竟到底何為夢境,何又為真實呢?
是真實催生了夢境,還是虛幻化作了真實?”
就在贏駟還在胡思亂想,自顧自地探討真實與虛幻的時候,他的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國君,安好否?”
“恩,你是???”贏駟循著聲音看去,雙眼之中明顯還帶著些迷茫。
“君上,臣乃右更,贏疾是也啊。君上,一切可好?”
原來,開口說話之人,正是剛剛趕到的樗裏疾。他見贏駟神情恍惚,並沒有表現得驚慌失措,而是輕聲細語地對著贏駟在循循善誘地說道。
大家千萬不要以為,這是樗裏疾在此,多此一舉。其實,他這是在為自己的哥哥,贏駟,做心理輔導呢。輕柔的語調,有助於舒緩病人緊張的情緒。看似簡單的自我介紹,更加可以使得對方認清楚現實。
贏駟這次的行為,從後世醫學的角度上來講,是得了‘癔症’,即‘分離轉換障礙’所致。癔症是一種由精神因素,如生活事件、內心衝突、暗示或自我暗示,作用於易病個體引起的精神障礙。
簡單來說,就是,贏駟有些分不清楚,自己過去的經曆與當今的環境,對自我的身份,不能完全的認知了。
——說人話就是,贏駟撒癔症了。
不過,贏駟這次的癔症造成的後果有些嚴重。他在病發的時候,砍死了不少的無辜之人。當然,相對於國君,那些人的生命是卑賤的,是不值一提的。既然國君沒事了,那麽死再多的人,那也不叫事。卑微的奴仆能令尊貴的國君病愈,這是他們天大榮幸,這也是他們的祖墳在冒青煙。他們這叫‘死得其所’!(作者按,真他麽沒人性,視人命如草芥。)
“君上,是臣弟啊,您還認識我嗎?”樗裏疾繼續著自己的‘話療’。
“贏疾??!!你是贏疾!寡人的弟弟,大秦的右更!寡人是大秦的國君!!!!”
‘話療’起作用了。贏駟貌似已經甚至恢複正常了。
“嗬嗬,國君記得就好,記得就好!”
“寡人這是怎麽了??”
“國君還記得自己發生了什麽嗎??”樗裏疾見贏駟一臉的迷惑,繼而問道。
“寡人發生了什麽???寡人……?”贏駟正在努力地回想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可是半天還是腦袋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贏駟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床榻之旁矗立著一麵巨大的銅鏡。一下子,他全想起來了,
“啊!!!!!!寡人,寡人……是商鞅,是商鞅!!!!
商鞅來報仇了!他要謀害寡人!!!他要寡人陪葬!!!!!是鬼!!!是商鞅的鬼魂回來了,他要找寡人算賬!!!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