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刀踢著山路旁的雜草,低著頭,默不作聲。
陪著大姐頭演了一場打劫大戲的山賊們已經隨左護法方一艾回了山寨,大家都看得明白,這場戲好像演砸了。
人生便是這般,沒有重來的機會。
安刀以前從未覺得自己對不起誰,可今日之事,她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個滿眼是淚的少年。
不隻是一條狗而已,也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撫平的創傷。
佘睥龍沒想到安刀情緒這般低落,不善言辭的他隻能在後麵默默地跟著。
“龍哥哥,我不想被人這般記恨的,事情,原本也不應該這麽糟的。”
佘睥龍不覺得自己那一箭射出去是錯的。
姐被咬,便是他絕對不允許出現的萬一,絕對不行,這不僅僅是職責所在。
佘睥龍是親眼見過有人被狗咬之後,得了恐水症發病而死的,沒人有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被關在漆黑的屋裏,孤獨的死去。
而他,不過是被一條狗咬了一個傷口而已。
那個孩子,是佘睥龍的異性兄弟,是那種孩子之間擺著石頭樹葉當貢品磕頭的把兄弟。
佘睥龍不喜歡狗,甚至是討厭,但是他射出那一箭絕不是因為這個。
安刀這般了,他原本想的那句話,沒有出口來,隻是嘴唇動了動,幹巴巴地了句,“我是怕它咬你。”
安刀咬了咬嘴唇道:“龍哥哥,對不起!”
調皮任性的安刀佘睥龍應對自如,擺一張冷冰冰的臉就好了,可也許是冰的太久了,安刀需要他暖一點的時候,他反倒不會了。
嘴角抽動兩下,他硬邦邦地道:“姐言重了,你沒有對不起我。”
安刀猛地回頭,瞪了他一眼道:“哼,你就是塊兒木頭!”
完,便向前跑去。
佘睥龍明白了,還是當木頭的好,不用話。
此事歸根結底,還是安刀惹起來的,佘睥龍知道,安刀自己心裏同樣清楚。
跑了幾步,來到一顆樹前,安刀用拳頭捶著樹幹,她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對這顆樹撒氣,龍哥哥什麽都好,就是嘴太笨,一點好話都不會。
她倒想起了那個少年。
那個很講理的少年,起話來倒是很中聽的,不想那個看起來很凶的少年,長得雖然不錯,卻很嚇人。
佘睥龍見姐捶樹,心想機會來了,便快步上前,在安刀身後喊道:“姐閃開!”
安刀聞聲,身形不由自主而動,閃到一旁,半張著嘴看著佘睥龍一掌劈在樹幹之上。
樹折了,佘睥龍收了掌,擠出一絲笑容問道:“姐,怎麽樣?”
安刀“啊”了一聲,沒太明白佘睥龍此舉何意,難道龍哥哥心中也滿是委屈?一定是了,以龍哥哥這麽驕傲的一個人,方才卻如此被動,一定是很憋屈的。
“龍哥哥,你要是想打,就再打幾棵樹吧,反正你這愛砍樹的喜好山中人盡皆知了。”
佘睥龍看著半截樹幹,從箭筒中抽出一截斷箭,是被元夕斬斷飛向安刀的那根。
他的箭很少失手,極少,今日卻失了手,那個少年究竟是何身份呢?
來自巴州,莫非是青雲宗之人?
看著拿著斷箭發呆的佘睥龍,安刀心中了然,一定是了,自己光顧著傷心了,卻忽略了龍哥哥的感受,想到這裏,她輕輕道:“龍哥哥,你別難過了,那少年雖然厲害,但是我敢確定,他的箭術一定比不上龍哥哥的。”
佘睥龍撫摸著箭斷之處,當時他看得分明,狗身上那根斷箭就是那少年隨手彈出的一塊兒石子打折的。
搖了搖頭,他轉頭看向安刀道:“姐,此事就過去吧,正如那少年所的,未必有再見之日,姐再耿耿於懷也是無濟於事的,隻望姐能記住今日之事,他日別再發生類似此事就是了。”
此刻安刀的心情已好上了許多,她輕輕一躍,站在斷樹之上,笑嘻嘻地道:“龍哥哥,你看我比你高這麽多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