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眼前和尚叫自己禿子,釋弘毫不在意,其身後兩名弟子麵露慍色,剛要出言嗬斥,卻釋弘抬手製止。
釋弘遙望山門,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佛法在心,可心又在何處?
在異國他鄉創立禪宗的他,深受吐蕃王敬重,受吐蕃萬民敬仰,可他的心中,卻從未把吐蕃當成他的家。
因為那裏本來就不是他的家。
他不僅頭禿,他的心也禿。
佛曰,四大皆空,他是禿,不是空。
是他釋弘佛法不夠高深麽?
這個答案釋弘心知肚明。
即便佛法不夠高深又能如何?他不還是禪宗之祖,吐蕃人眼中的聖僧。
見過了雪域高原的遼闊,見過了眾生朝拜的信仰,見到在吐蕃人心中恍若神明的恩師,釋弘心中產生了一個宏大的構想。
他要歸來,以王者的姿態歸來。
他要打造一個佛國,而他,將會是第一任佛國之主。
悟能見眼前之人不理睬自己,還直勾勾地看向山門,便單手叉腰,伸出另一支胳膊指向釋弘道:“看你們這身打扮,可不像我們涼州人士。”
釋弘笑了笑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悟能皺了皺眉,看向釋弘道:“能不能好好話?別以為會念些經文,就是我佛家弟子了。知不知道什麽叫佛在心中,而不是在口中?”
完他又轉頭一指不遠處眾武僧習武之地道:“我勸你們還是老實點,瞧見沒有,那可都是我們釋空門的武僧,瞧見那位拎著武棍的僧人了麽?那是我空山師兄,我們釋空門武僧總教習。”
釋弘向那邊看了幾眼,回頭問向身後弟子:“如何?”
其中一人畢恭畢敬答道:“隻是聲大而已。”
釋弘笑了笑,還是在吐蕃好,那吐蕃王恨不得他禪宗的弟子越多越好,越厲害越好。
釋弘知道紮魯多金的心思,僧侶有戒,沒有子嗣的延續,就算禪宗勢大,依然不會威脅到他的王權。
悟能聽得很清楚,不過他沒有理會那人的話,因為他覺得那人得對。
釋弘又轉過頭來看向悟能笑吟吟問道:“你稱呼空山為師兄,這麽來,你是空字輩的弟子了?”
悟能瞪了眼釋弘,撇了撇嘴道:“誰叫空山師兄我就一定是空字輩的弟子了?你聽好了,我法號悟能。”
釋弘微微皺眉。
這釋空門何時這麽亂了?悟字輩的稱呼空字輩的為師兄?看來這釋空門真的是越來越不像樣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問道:“那你又是哪位大師的弟子?”
見眼前這位問起自己的師父,悟能來了精神,挺了挺腰板,然後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和尚雖,卻是拜在釋塵大師門下。”
釋弘點了點頭,難怪。
這位釋塵師弟,可從不給他這位師兄麵子。
不過悟能這個法號,還是亂了輩分,真不知道釋懷這個方丈是怎麽當的,竟然由著釋塵如此胡鬧。
眼見竹掃是編不下去了,悟能便將竹子收攏在一處放好,留待明日再編,拿起工具,準備返回山門。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