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咳一聲，他開口問道：“陛下，晚膳在哪裏用？”
司馬文德身形一怔，隨後擺擺手道：“算了吧，朕沒什麽胃口，你若是餓了，朕的禦膳就賜給你吃吧！”
宮矩人在司馬文德身後躬身道：“陛下，龍體要緊。”
司馬文德冷哼一聲道：“一頓不吃還餓不死朕的，更何況，你上頭那位可巴不得我餓死呢。”
宮矩人規規矩矩道：“陛下，咱們做奴才的，也隻是聽命行事而已。”
“聽命？”
司馬文德猛地一轉身，盯著宮矩人問道：“你聽誰的命令？朕問你，你為何要背叛父王？”
宮矩人看著眼前這位憤怒的帝王，搖搖頭道：“陛下，此事還是不要問我的好！”
“不要問？”
司馬文德冷笑著看了宮矩人一眼。
眼下這般，他還有什麽話不能？有什麽話不能問的？
他就不信，這群閹人還能將他的嘴堵上不成？
宮矩人對司馬文德微微行禮道：“陛下何必跟我一個閹人計較？”
“閹人？朕可沒見過像你這樣的閹人。”
司馬文德重重哼了一聲道：“莫非他袁世信給了你大的好處？”
宮矩人搖搖頭道：“不瞞陛下，相國大人確實給我一些好處，但是這些，都不是我背叛太上皇的理由。況且，對我而言，也算不上背叛吧，所為背叛一，不過是陛下與太上皇這般認為的。”
司馬文德嗤笑一聲，不屑道：“當了婊子還想在朕麵前立牌坊？宮貂寺，你怕是找錯人了吧，眼下朕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你與不，在朕的眼裏，你都是朕的仇人，又有什麽區別？”
隨後他又自嘲般道：“就是將你當做仇人又如何？如今的我，連個宮女都不如。”
宮矩人沉默了片刻道：“陛下，不論您怎麽想，我隻想一句，因為太上皇曾經的昏聵無道，導致很多人家破人亡，而我，則是這些人中的一個。也許在陛下心中，那些黎民百姓的死活怎麽能與皇家相提並論呢？正如我們隻好認命一般，將這份血海深仇吞到肚子裏，苟延殘喘地活著，靠著時光將心中這份仇恨慢慢衝淡，到死的時候，隻會感慨一句，這就是命了，甚至還會惱怒自己，為何當年不會認了命。陛下，你以為我願意做一個太監麽？你以為我會懷著深仇大恨，卻要為太上皇鞍前馬後麽？”
眼見司馬文德不話，宮矩人繼續道：“陛下是不是也想，都是手下那些大臣們胡亂揣摩聖意，搞得民間怨聲載道的？”
司馬文德沒料到宮矩人會出這樣一番話來，他想據理力爭一番，不為別的，隻為爭一點他僅剩的一點顏麵。
可是他不出任何話來。
因為他沒理。
或許在以前，他可以認為皇帝就是理。
可眼下……
宮矩人輕歎一口氣道：“陛下，公道自在人心。帝王家的牆太高了，有些聲音被擋在牆外，你們聽不見，可這並不能明外麵的百姓就過著安居樂業的日子。”
司馬文德嘴巴動了動，最後搖頭歎道：“想不到有國師在，還會發生這種事。”
聽司馬文德提及霍星緯，宮矩人輕笑了一下道：“我大晉能有國師在，是萬民之福。陛下，微臣句不該的話，您方才那句，對國師大人而言，是大大的不公了。”
司馬文德明白宮矩人話中之意，點點頭道：“是朕失言了，朕明白，也正因為如此，國師大人才對父王失望透頂，換了朕來做這個皇帝，可是，這又有什麽意義呢？”
宮矩人搖搖頭道：“陛下，這些微臣就不懂了。”
司馬文德想起了那夜在觀星台上霍星緯過的話。
煮茶人累了，就會有新的煮茶人出現。
又或者煮茶人自煮自飲。
他又想起了那個突然出現在禦書房內，那個叫陳方早的人。
原來這一切，都在國師的算計之內。
眼見司馬文德沉默不語，宮矩人輕聲問道：“陛下，要不晚膳用些清淡的？”
司馬文德想起一事來問道：“宮貂寺，朕且問你，相國可有提及早朝一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