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一開始也對自己的目的半遮半掩,隻說自己是來邀顏棠賞梅。
“今日身子乏,不想出門。”顏棠笑笑,垂眸抿茶。
傅蓉卻眼光一閃,笑著接口:“也是,其實這梅,也無甚可賞,還不如等以後,池中芙蓉盛開再去,那才是花中魁首。”
顏棠的上發神微微一怔,在品茶中,細品她主知的含義,隨即領悟,這芙蓉是指她傅蓉吧?好一個花中魁首 。
“嗯,芙蓉的確不愧是花魁。‘她抬起眼,狀似無意地附和一句。
傅蓉卻聽得心中一哽,如此簡省了幾個字,明明是一句誇讚,竟成了諷刺。氣不過,她又能反諷:”其實無論什麽花,都自有其花期,開過了,便會凋謝。”
“說得對。”顏棠又點頭附和:“花期長短,各有不同,有的平淡開一世,有的絢爛開一時。”
一切,隻看賞花人的心意,若是真心,便可歲歲年年花不盡,若是假意,便隻得盛極而敗,再無綻放之期。
傅蓉沒到上風,心中不服,幹脆直白地剌激:“姐姐昨日沒去赴宴,真是可惜了,你不知道該有多熱鬧,皇上心情也好,妹妹就跳了曲舞,他一高興,竟賞了我個貴妃,說擇日冊封呢。”她以手半掩著嘴 嬌笑,一雙美目,悄悄瞟向顏棠。
可顏棠依舊淡定如常,甚至還笑著回了一句:“那敢情好,到時候我會再幫你在旁邊捧著那 貴妃金釵。”
她竟能將此等本該黯然傷心之事說得如此輕飄平靜,反而讓傅蓉的心中像是被什麽堵住,那欣喜得意,也像是變了味。
隻有對手的落魄,才更能抬高自身勝利的喜悅,可傅蓉覺得眼前這個人,即便真的有一天被自己搶了位置,甚至發配到冷宮荒殿,隻怕都依然能保持從容。
百她自己,即便再得勢,在顏棠麵前也仍舊像隻開屏的孔雀,為呈現於人前的華麗驕傲,卻仍擔心藏不住背後的醜陋。這才是真正的挫敗。傅蓉逐漸覺得坐不住,又沒話找話地寒暄了幾句,起身告辭。
顏棠也並不挽留,隻囑咐她天冷路滑,途中小心。待她走了,顏棠便又返回內室,半倚在床上養神。 最近不知怎麽,她倒真的是覺得身體虛乏,似異常貪眠……
彥祖回來的時候,在廳裏沒看見顏棠,問:“娘娘呢?”
宮女回答說睡了,彥祖正要往裏走,那宮女又忍不住多了句嘴,說今天傅蓉來過。
彥祖頓時眉頭一凝,快步走進去,本以為顏棠是躺在床上生悶氣,走近卻發現,她是真的睡著了,不禁失笑。
她還真是淡定,就算他事先暗示過,她也不怕自己萬一真的失了寵。不過想想她的性子,總是榮辱不驚,似乎無論何種處境,都能做到隨遇而安。
這也正是他最喜歡她的地方。
他也躺上床,將她攬過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是他,甚至沒有多問一句,隻在他胸前蹭了蹭,便又安穩入睡。
他的心中,流淌著涓涓溫暖。她還是信任他,即便傅蓉這樣明目張膽地挑釁示威,她也依舊沒有懷疑 他的心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