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仔不要光顧著說話咯,丫仔有傷,儂婆子有藥,快給丫仔擦了去!”看似頗有威信的老婆婆推了那青年一下,隨手遞上一大罐青黃色藥油,轉身朝擠在門口的村民揮了揮手,“散咯、散咯,讓丫仔歇息,東西放外門子嘍!”
怪腔怪調的土話聽起來有些可笑,卻讓土榻上的女子表情變得柔和。
這些人,都是帶著善意來的。
人群散去後,青年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姑娘能自己擦藥嗎?能的話我到外麵守著,有事你叫我就好。哦,對了,我叫顧連山,姑娘叫我小山吧。”
“多謝——我叫言離憂。”
說完,言離憂悄悄打量著顧連山表情,想知道他對言離憂這三個字是否有什麽感觸,好在顧連山沒有任何異常表現,似乎對他而言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名字。想想也是,這是近乎與世隔絕的落後村落,又是遠離帝都的偏僻北疆,有幾個人會在意什麽女王爺、紅顏禍水呢?對這些淳樸的村民來說,每天能吃飽穿暖才是最重要的。
跳河後的言離憂對發生過什麽並不是很清楚,隻知道自己順著河流漂泊很遠,直到被岸邊捕魚的顧連山發現帶回顧家村。
顧家村的村民很善良也很熱情,對“不速之客”以極大善意相待,從祖傳的創傷靈藥到各種山禽野味,每家每戶都拿出最好的東西來招待言離憂,顧連山更是把家中唯一床鋪讓出,讓言離憂睡了幾個久違的好覺。
“言姑娘是哪裏的人?等傷養好後還好回去嗎?”給言離憂送藥時,顧連山呆呆地問。
“我是從帝都來的,算是流浪吧。”言離憂捧著殘破的碗淺笑,“反正家裏也沒有其他親人,回不回去沒什麽意義,若是可以,我倒寧願留在這裏。”
“咦?!真的嗎?言姑娘願意留下來再好不過,村子裏沒有郎中,平時大家有個頭疼腦熱就隻能忍著,最缺言姑娘這種懂醫術的人了。如果言姑娘喜歡,我就去和大家說說,大家湊湊給言姑娘蓋間小屋,以後言姑娘替村裏人看病,我們就負責給你打野味、送柴米,好不好?”
看著顧連山欣喜表情,言離憂不由自主微微點頭。
事實上她剛醒來時本想趕回戍邊軍大營,一來是擔心夜淩郗情況,二來也怕夜淩郗等人為她著急,待滿身傷勢漸漸痊愈、頭腦也愈發清楚時,言離憂才有了不同打算。
回想跳河前情景,言離憂明白自己錯怪了溫墨情,如果他想殺她,又何必站在她身後等待許久又諸多廢話呢?再說溫墨情是碧簫的師兄,碧簫與夜淩郗又是結拜姐妹,於情於理,溫墨情都沒必要傷害夜淩郗,至於他手中染血紗巾,也許是夜淩郗交給他的也說不定。倘若如此,那麽夜淩郗應該沒有事才對,溫墨情也不是來殺她而是來救她的,怪隻怪她當時頭痛欲裂無法思考,全憑心底衝動做事,竟然拒絕了救援一躍入河。
大概這就叫做陰差陽錯、天意弄人吧。
顧家村的平靜生活漸漸讓言離憂打消回去的念頭,這裏寧和安靜,與世無爭,沒有厭惡青蓮王的人,也沒有對朝政風雲感興趣的人,每天打掃打掃屋子、為村裏人看看病開些簡單土藥方,生活雖清苦了些,卻是前所未有地心安滿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