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繼續按計劃行事,在決定權上碧簫有著比溫墨情更重分量,連她都同意了,溫墨情也不好加以拒絕,瞪著言離憂看了半天,能做的也隻是無奈點頭。
跟在碧簫身後來到溫墨鴻房間時,言離憂心底的忐忑難以言表,而驚訝遠遠大過這份不安。
一個近乎殘廢癱瘓多年的人,在言離憂印象中應該形容枯槁且邋遢雜亂,房間也該是淩亂憋悶、充滿刺鼻藥味兒的,然而溫墨疏的房間整潔幹淨、雜塵不染,竟是比尋常人更立整百倍,空氣裏飄蕩的也不是藥味兒,而是花朵馨香,清新淡雅。
伺候他的人,定然十分用心。
“墨鴻,大夫來了。”走在前麵的碧簫輕輕喚了一聲,言語間溫柔不盡,使人如沐春風。
言離憂稍稍偏頭望去,隻見寬闊大椅中坐著一個神情略顯蕭索的男人,那眉眼五官竟與溫墨情有六七分相似之處,可惜更加成熟的麵龐上尋不到溫墨情的從容冷傲,更多的是麻木與不知該做些什麽的寂寥表情。
碧簫回頭向言離憂使了個眼色,拉著她的手走近溫墨鴻:“墨鴻,讓大夫看看可好?”
凹陷下去醜陋不堪的眼沒有動,溫墨鴻過了大半天才發出一聲沙啞怪異的動靜,似是從喉嚨裏擠出的一樣。碧簫無聲地長出口氣,生澀笑著朝言離憂點了點頭,言離憂便明白,溫墨鴻這是同意了。
咬緊嘴唇警告自己不能出聲,言離憂默默伸出手指搭上溫墨鴻手腕,過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在他手指、膝蓋上一番摸索,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起身,目光示意碧簫已經診察妥當。
“墨鴻,大夫喉嚨不舒服不能說話,我去讓她寫下來再告訴你,你先等等。”話罷,碧簫拉著言離憂匆匆離開,直到房外才深吸口氣痛快吐出,拉著言離憂的手掌心竟已沁出一層薄汗。
守在外麵沒有進去的溫墨情皺著眉迎上前:“怎麽樣,沒出什麽問題吧?”
“能出什麽問題,嘴唇都快要破了,死扛著一聲不吱。”言離憂頗有些小抱怨,指尖撫過咬得生疼的下唇,竟然真的擦出一抹血色。
碧簫緊張過度沒有注意到言離憂生生咬破嘴唇,心疼之餘極是感激,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半點的笑模樣:“墨鴻沒聽出來,離憂診察得很順利,我借口說要寫下病症帶她出來,看樣子墨鴻有沒有疑心。”
“那就好。大哥的傷勢病症怎麽樣?你有什麽好方法治療麽?”溫墨情下意識伸出手指擦去言離憂唇上沁出的血珠,表情自然,好像這隻是個很普通隨意的動作。
溫墨情的手指微熱,因著常年執劍,指尖處雖未形成老繭卻也算不上柔軟,觸在細嫩的唇瓣上有些硬硬的感覺,可這種感覺卻讓言離憂很舒服,仿佛那一點點的溫熱正在逐漸擴散,驅走冬日裏無處不在的寒涼。
“問你話呢。”見言離憂發呆不答,溫墨情眉毛輕抬,手指屈起,在言離憂光潔額頭上重重一彈。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