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所見。”
言離憂懂得醫術,溫墨疏的病情自然瞞不住她,溫墨情也不會懷疑她診斷有誤。事實上早在狐丘國提出退婚時他就有所猜測,或許溫墨疏病重的消息並非虛假,卻如絕大多數熟悉溫墨疏的人一般,沒想到那寒症已至病入膏肓的地步。
腰間傳來細細顫抖,溫墨情抱緊言離憂緊貼懷中,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安慰。
他不是不明白溫墨疏在言離憂心裏的地位,盡管最終她選擇了他,那個曾給她溫柔讓她懵懂心動的皇子卻是無人可以取代的,那是言離憂生命裏無法忘卻的重要回憶之一,也是一生一世都不會割舍的人。
無論溫墨疏是生,還是死。
“先去店裏吃些東西,好不好?”小心翼翼扶起渾身無力的言離憂,溫墨情的語氣仿佛在哄著孩子一般,輕柔,帶著擔心。
這種軟綿綿的話他總是羞於啟齒,但為了言離憂,說說也無妨。
杜老板見溫墨情帶言離憂一起回來,急忙吩咐後廚溫酒炒菜;又見言離憂神情悲戚失魂落魄的,悄悄叫來妻子換了座位,直接把溫墨情二人帶到由簾帳隔開、簡陋卻幹淨的小雅間,體貼地送上溫水柔巾,暖心熱茶。
“先喝口水。”
溫墨情一手扶著言離憂坐下,一手倒茶遞過;言離憂去接,冰冷雙手卻握不住滾燙茶杯,手腕一抖,茶杯落地,熱水濺了滿身。
“燙到了麽?”溫墨情倒吸口氣,急急忙忙彎下腰拍掉言離憂身上的熱水。
“感覺不到……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言離憂呢喃自語,緩緩低頭看著自己雙手,不冷,不熱,不痛,不癢,就好像那雙手已經脫離身體不再屬於她一般,還有雙臂,雙腿,雙腳……四肢百骸毫無知覺,如同被人掠去。
痛苦害怕到一定程度,人就會失去知覺,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溫墨情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知識,他隻知道言離憂現在痛苦到極點,而他無法消除這份痛苦的根源,隻能看著她卻無能為力。
直起身,溫墨情忽然緊緊抱住言離憂——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此刻自己還能做些什麽來給她溫暖和安慰。
她心疼著溫墨疏,而他心疼著她。
“離憂,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下頜輕抵白皙脖頸與細密烏發,溫墨情盡可能放緩語氣,“早幾年太醫就說過,二皇子的病難捱到而立年歲,這些年若不是靠大量溫補之藥維持,二皇子是熬不到現在的。我不知道楚辭用了什麽辦法讓二皇子堅持這麽久,不過現在看來楚辭也是束手無策了,但這並不代表二皇子無藥可救隻能等死。”
被傷痛浸染麻木的心猛地一震,言離憂倉皇抬頭,難以置信地望著溫墨情雙眸:“怎麽做?要怎麽做才能救墨疏?”
那樣急切語氣與目光落在溫墨情眼中,心裏說不清是何種複雜滋味,定了定,齒間擠出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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