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動蕩,百姓流離,這是樂趣?”柏山皺緊眉頭,年輕麵龐上又顯出厭惡表情,“還是理這種瘋子遠些為好,我不想染上一身黑。”
赫連茗湮低頭:“那他提出的計劃呢?看,還是不看?”
說話間,那封信已經推到柏山手邊,孤零零地,靜靜安放。
屋外無聲,隻有腳步陣陣、旌旗獵獵;屋內沉靜許久才有一絲響動,是信封被迅速抽走時與書案桌麵發出的摩擦聲。
柏山沒有回頭,借拆信的動作避開赫連茗湮目光。
“就算要撤兵也得有正當理由,一場決戰的勝負,足以給我們提供下一步該怎麽走的最好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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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九重派出的士兵沒能找到言離憂,沐酒歌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就把人找到,隻不過是在偏離原路線近六裏的枯樹林中。
“我們快到青唐縣時被一群人伏擊了,幸好世子妃果斷下令調轉方向才躲過一劫。馬車跑到這裏斷了車轅,又趕上世子妃發病,所以我們就在這裏停下,想著應該會有人來尋找。”箏鵲簡單明了地做了解釋。
沐酒歌查看了馬車,車轅徹底斷裂,斷麵整齊有缺口,似乎被人動過手腳,沒有修複的可能;再掀開簾子看看車內沉睡的言離憂,好像並沒有受傷,高懸的心總算落下。
“襲擊你們的有多少人?帶的什麽武器?衣著如何?”
箏鵲蹙眉回想,猶豫道:“大概有十餘人,匆忙間看的不太清楚。那些人手裏都拿著的或刀或劍,並不統一,衣衫倒是同樣的黑色勁裝。對了,我記得世子妃在下令轉向前低低喊了一聲,應該是在叫其中一個人的名字,我隻聽清一個水字。”
“孤水麽?”沐酒歌倒吸口涼氣。
如果襲擊的人是孤水,沐酒歌沒有十足把握能保護好言離憂,這也是他至今最鬱悶的一件事。
看看已然進入夜幕的天色,沐酒歌捏了捏手腕:“夜裏趕路容易遇襲,在這裏先躲一晚吧,為了不被敵人發現,火也不能生……冷的話你們去車裏坐著,我在外麵放風就好。”
沐酒歌天生有種令人信賴的氣魄,箏鵲等人雖與他不熟卻紛紛按照他說的去做,唯獨一人例外。
那人是隨行六人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宮女,因曾經在鳳歡宮伺候過唐錦意,對言離憂還算熟識,自告奮勇加入這趟“照顧世子妃”的危險任務中。
在其他人望著夜空期盼黎明早些來臨時,那小宮女偷偷跑到一邊,從樹上折下幾根枯枝,而後掏出火折子小心點燃。
呼——
火光燃起,照亮半邊夜色,卻讓沐酒歌和箏鵲等人的心猛地下沉。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