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她沒吱一聲,哪怕鋼針插進血管時她躬起了眉頭、咬緊了上下牙齒。護士並不放心,每擱五分鍾進來看一次,隻是她一直很乖。
不知從何時起,顏顏發覺右床鋪的男孩也一直在看她,她不高興地衝他瞪了一眼,兩個人再無交流。
這天晚上,顏顏的媽媽並沒有來陪她,而她也習慣了媽媽的一次次食言。
擺放著三張床鋪的病房,另外一個人回家了,隻剩下了顏顏與那個男孩,顯的特別冷清。
護士晚飯過後進來問:“你們兩個都沒人陪著,確定可以嗎?”
顏顏點頭:“姐姐,我可以。”
護士有心無力,她明天是早班的,“那你們自己把門鎖嚴實了,我要下班了,晚上隻有一名護士姐姐值班,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姐姐,我可以的。”顏顏保證。
躺在拐角床鋪的男孩一直沒說話,隻是安靜地聽著小女孩與護士說話。
護士姐姐離開後,屋內徹底安靜了,顏顏下了地鎖上了門,並沒有主動與那個木訥、內向的男孩說話。
破舊的窗戶玻璃被風吹的“嗞嗞”叫,顏顏怎麽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她想到了她媽媽此刻在家是不是又喝酒了,又砸東西了,又在詛罵她了……
其實,她也不想生病,不想花錢,可是偏偏她需要三天兩頭地進醫院,本來就拮據的生活因為頻繁生病更加貧窮。
“你也沒睡?”
男聲,還挺好聽。
顏顏偏過頭看向裏間的男孩,四目相對,卻都沒說話。
“你是不是害怕?”男孩問顏顏。
顏顏沒回答他。
“你叫什麽名字?”男孩又問。
“我叫冷夕顏。”
冷夕顏!男孩聽了不語,想似要把這名字牢牢記住一般。
“那你叫什麽名字。”冷夕顏問男孩。
男孩猶豫了片刻,答:“我叫阿川。”
“阿川,那你全名呢?”
“我的全名就叫阿川。”男孩肯定地說。
冷夕顏好奇男孩的名字有點怪,不過也沒多問這個問題,而是問:“你怎麽也一個人?”
“我們福利院孩子多,老師照顧不過來我們。”
福利院?冷夕顏覺得特別詫異,麵前這個男孩濃眉大眼,就是黑了點,而且他身上有著淺哥哥身上所擁有的恬淡與幹淨,怎麽看都是富人家的孩子。
“對不起,我是不是問錯話了。”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男孩說著,攏起薄薄的被子往身上包,可還是止不住冬天的寒冷,被褥之下一直在抖的雙腿從未停止過。他問:“你怎麽也一個人?你媽媽不是說來陪你嗎?”
白天的事他也聽見了,知道女孩的媽媽說要來陪女孩。
冷夕顏歪著頭看著白熾燈,“我媽可能喝醉了,她身體不好,喜歡喝酒,喝醉了心情好了,身體也好了。”
男孩聽不懂地望著冷夕顏,他覺得身體不好為什麽還要喝酒?不過冷夕顏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她又問:“那你老師哪天來接你?”
“我出院時會來。”
冷夕顏聽了點點頭,又問:“你生了什麽病?”
“蕁麻疹。你呢?”
“我?肺炎,你害怕嗎?”
“不怕!”男孩說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是不是怕冷?”
“有一點。”男孩老實地回,寒冬臘月,他身上隻有一條夏天的的確良褲子,脫下來的也隻是一條稍厚一點點的秋褲,他再無過多的過冬棉衣。
冷夕顏看著自己身上的被子,確實有點薄,不過也沒冷成男孩那樣的,安靜了很久,她試探地問:“我得了肺炎,你怕被我傳染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