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楠生對著小施的病例看了很久。
病例上,貼著施遠的照片,人畜無害的一張臉,幹淨,透徹,目光明亮,閃著年輕的人特有的朝氣和活力。
陳楠生一頁頁的翻開,病例是電子的,為了方便看,特意導了出來,打印成厚厚的一本,施遠是從大學二年級開始犯病的,從病程和治療方式來說,並沒有什麽問題,楚皓很負責,把和施遠有關的資料幾乎能查的都查遍了,病例有幾頁是手寫的,後期掃描成pd-f格式作永久存檔,其中施遠大三那年的病例,陳楠生翻來覆去看了又看,有些說不上的感覺,但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來是什麽。
江佑安經過小施這次的事情,機票改期了,但是陳楠生沒有延遲太多,又訂了一個月後飛美國的航班,這一次放了狠話,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要綁著江佑安去美國。
“哎,陳醫生,小施的字跡還是很工整的,你說,這是他在兩個人格下寫下的不同的日記嗎,我看不出來,我覺得差不多。江佑安坐在陳楠生的邊上,看著小施的日記。
施遠在大學以後開始寫日記,日記本都保存的很好,楚皓在他的民宿裏找到的時候,發現收藏在保險櫃裏,每一本都編了號。
陳楠生皺著眉頭,轉過頭看了一眼。
江佑安的話,似乎好像輕輕掠過了什麽重點,但是這種感覺一閃即逝,想要深究的時候,可又覺得,還差點什麽。
“佑安,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次。”陳楠生說道。
“啊?”江佑安愣愣的回頭看他,“說什麽?剛剛那句?”
“是的,剛剛那句。”陳楠生再次強調。
江佑安狐疑道,“我說他字跡很工整啊。”她拿起日記本,手指著上麵寫的一行字:“哎,你不是說病例上寫著他是大學二年級才犯病的嗎?可是,我覺得他大學一開始的日記,就怪怪的。”
江佑安後麵的一句話打亂了陳楠生的思路,那種一閃而過的奇怪的微妙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卻像是一團毛線球,始終翻不到線頭。
“你看,這裏寫的,是不是有點像自問自答。”江佑安示意陳楠生過來看,“寫日記就是為了給自己看,小施筆跡都一樣,但是卻自問自答的寫日記,不是很奇怪嗎,看著反而像是對話。”
陳楠生拿過日記本。
這是編號1的日記本,純黑色的硬皮筆記本,鋼筆手寫,曆經數年歲月,日記本的紙張微微泛黃,但是上麵的字跡剛勁有力,落筆時筆鋒略微回勾,很有個人特色的書寫方式。
“你是不是恨這個世界。”
“是的。我恨。”
“你最恨什麽。”
“最恨虛情假意。”
“為什麽恨。”
“愛,都是虛偽,我恨世界上所有人。”
“不要恨我。”
“滿足我,我不恨你。”
陳楠生反複看著這一段對話,看這個日期,是小施剛開學不久,那時候他應該還是一個健全人,從來沒有過犯病記錄。
“確實很像是對話,為什麽他那時候有這麽奇怪的對話。”陳楠生喃喃自語,拿著日記,認認真真地開始翻了起來。
江佑安知道他看書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很自覺地退出了臥室,林淼受傷以後一直在住院,也算是因禍得福,楚皓良心發現,案子破了以後特意請了幾天假,在醫院陪林淼。
江佑安跟林淼發微信的時候,林淼偷拍了幾張楚皓在擰毛巾的圖,一直硬漢的男人,偶爾開始居家,林淼發來語音的時候,聲音都要甜出蜜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