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亓兒驟然一聽,沒反應過來,卻也聽出了不對,轉過身望著遲夜的臉,這一看不要緊,嚇的她趕緊閉了嘴。
遲夜那銳利的眸子定在藍亓兒身上,聲音冰冷而破碎:“沒聽到嗎?!我讓你下去!”
她有些不解的看著遲夜,那雙薄情的眼睛裏有不可逆的神色,藍亓兒瞬間被他的神色氣勢攝住了,終是還年紀小的緣故,於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下方,賓客處,宇文邕緊緊拉著他那兩位要上前說情的兄長,小小年紀便已經曉得了要察言觀色。
這一邊番,遲夜見藍亓兒哭得凶,更是煩躁,直向人群中喚道:“麻姑。”
站在一邊的女人,才二十八歲,可是樣貌卻與實際年齡不符,歲月終將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婦淡去了顏色,在她的那雙眼睛裏能窺見這女人年輕時定是經過了大風大浪,而此時,隱然一副慈愛母親,一直到王爺叫她,她才回過神來,然後突地跪在地上,爬著向前,直到遲夜跟前,才將藍亓兒從懷裏抱下來,也不敢哄,抱著藍亓兒就跪在遲夜麵前,頭都不敢抬起看看王爺的臉色,卻能預見,他那雙攝人的眼神定是落在自己身上。
隻聽見遲夜終於開口,聲音是冷得不能再冷,“麻姑,你是宮裏的老人了。”
麻姑連連磕頭,顫聲說道:“是,是,王爺,小姐還小,不懂事,衝撞了王爺,請王爺念在她還年幼的份上饒了她這一回。”
“我八歲的時候已經被封為武陵王,掌管玉筆宮了,四弟八歲的時候已經被指了婚,年幼?在你眼裏,幾歲才不年幼?”
宴會靜的不可思議,隻有遲夜冷冷的訓斥聲音:“你這乳娘怎麽教的!”
麻姑抖得更加厲害,連連道:“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但遲夜好像並不打算如此就放過她,冷冷的道:“藍亓兒,以下犯上,言語汙穢,毫無教養可言,自今日起,禁足一個月,這一月,四照花不用去了。”
正在哭得藍亓兒聽到這句,雖然不明白發生何事,卻也偷偷的欣喜起來,哭聲小了下去,暗想這一個月可以玩個夠的時候卻聽到一句話,讓她的心跌入穀底。
“在這禁足的一個月,不得任何人探望。”
藍亓兒剛想開口,麻姑眼尖的趕緊捂住藍亓兒的嘴,帶了下去。
宴會又重新開始,少年終是失去了興致,眼神陰鬱的望著黑暗深處。
那一刻,月光灑在少年明淨光潤的額頭,反襯出五官的清晰,線條異常的流暢纖細。
宴會上,人聲又鼎沸起來了,卻有一個地方格外冷清。
月亮隱入雲間,眼前不時飄著零落的葉子,淡黃的樹葉猶如枯蝶,迎風亂舞,涼風吹過,寒氣撲麵而來。
藍亓兒望著離她十幾步的那一個人,那人的眼神好像落在自己身上,也好像不是,那少年好像有雙能夠看透人心的眼睛,略帶著有點不為人知的悠遠,英氣逼人中帶了幾分內斂,眼中的成熟絕非這個年紀所有。
她馬上意識到------
意識到----
那人是花蕊遲夜,那麽那個被麻姑領走的女孩是---
是自己----
自己!
那,自己又是誰?!
天氣突然轉冷,藍亓兒被一陣冷風吹得有些睜不開眼,等這陣風過去,藍亓兒突然感受到一陣冷寒的目光,一抬頭,一張臉出現在自己眼前,四目相對,嚇的她驚叫一聲,轉身就要逃,可是腰上一緊,被攬進懷裏,腰上的力度讓藍亓兒感到有些疼,再看眼前的人,是那少年,又好像不是,跟那少年一模一樣的臉,卻似乎要成熟些,輪廓也要更鮮明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