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出了北鎮撫司,當即回了趟家,吩咐小廝燒水,在浴桶裏把自己好好洗涮幹淨。
洗了小半個時辰,他在身上嗅來嗅去,確認徹底聞不到血腥味和精膻味了,方才起身穿衣。
詔獄被迫互/擼事件,對他的直男心靈造成了相當大的打擊,導致情緒低落,想想都尷尬得不行。
但這打擊又沒大到羞憤欲絕的地步。畢竟大學時,宿舍裏一幫大老爺們兒偶爾也拿這個開玩笑,發現有人偷著打/飛機,就悄悄上前掀他被窩,或者敲衛生間門板,起哄要當葫蘆娃。
當一次葫蘆娃就當吧,沒什麽大不了,鋼鐵直男自欺欺人地想。
他還得回東宮報道,伺候精力旺盛的半大小子,隻得穿戴齊楚,打起精神進宮。
朱賀霖等他等得心焦,遠遠見了就三步並作兩步奔過來,“你可算回來了。詔獄那鬼地方,聽說又潮又冷,晦氣得很,你別待太久,當心染了風寒。”
蘇晏笑道:“無妨,也沒待多久。殿下今兒窗課寫完了麽?”
朱賀霖逃避學業話題,端詳他後,不解地問:“哎,你嘴怎麽破了?”
蘇晏下意識地撫摸唇上破口,輕嘶一聲,掩飾道:“是……上火了長泡,蹭破的。”
“那我著人去叫太醫,給你開點清熱下火的藥茶,帶回去喝。”
“不用不用,勞師動眾的,回頭我出了宮,在青草鋪隨便抓點涼茶就好。殿下今兒窗課寫完了麽?”
朱賀霖見逃不過,隻得垂頭喪氣地去書房,老老實實開始寫窗課。
小內侍富寶在桌旁研磨伺候,見蘇晏在簾子外朝他招手,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悄悄地走出去。
“富寶公公,上個月請你查的那事,可有結果?”蘇晏低聲問。
富寶沮喪答:“查了,內官監的采買,尚膳監的小灶廚子,還有尚衣監來量體裁新衣的……林林總總大幾十人,查也查不過來。”
蘇晏想了想,又問:“有其他宮裏來傳信的麽?”
“除了皇爺那邊,哦,還有太後那邊,就沒有其他宮的了。”
也對,無論是後宮設局,還是與宮外有勾牽,怎麽也不會動用本宮之人,藏葉於林,確實不好查。隻能提高警惕加強防備,將來若還有這種事發生,須得當下拿住,才好追查幕後黑手。
蘇晏諄諄叮囑富寶,話還沒說完,司禮監太監藍喜身邊的小內侍多桂兒匆匆趕到東宮,說皇上在禦書房召見蘇侍讀。
蘇晏隻好和太子打了聲招呼,隨多桂兒前往禦書房。
*
景隆帝罕見地沒有在批折子,而是揮毫潑墨,畫一幅寫意山水。
蘇晏行了禮,乖乖站在一旁,等候皇帝發落。
棉與繭製成的高麗貢紙堅韌如帛,整幅畫的構架已布置其上,皇帝正用焦墨渴筆,分出樹木和山石。
蘇晏屏息等待片刻,才聽天子頭也不抬地問道:“去詔獄了?”
他下意識“嗯”了一聲,發現太隨意,趕緊補充:“回皇上,午前確是去了趟詔獄,剛回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