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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三十章 南牆有個豁口(1/3)

作者:天謝字數:7308更新時間:2020-09-18 09:27:37

    是夜,景隆帝為了遷就不宜移動的衛貴妃,駐蹕東苑最西的龍德殿,太子居於西路寧福宮。禦林軍與錦衣衛將這半個園林圍成了個嚴嚴實實的鐵桶。

    中路重華殿作為親王暫住之處,守衛也極森嚴。

    東路的洪慶殿和南路的崇質殿就調不出那麽多人手宿衛了,也隻和尋常官邸差不多。

    崇質殿又叫小南院,曾經軟禁過前代一個倒黴催的皇帝。這皇帝倒黴到什麽地步呢,北狩時被韃靼抓去,狠狠糟踐了一年,想要用他換重金與疆土。結果朝臣們一合計,不劃算,還不如另立新君,便把他弟弟推上了皇位。韃靼一看,人質沒用了,又想一招,放他回來當攪屎棍。新君騎虎難下,隻好將哥哥尊為太上皇,軟禁在這冷宮似的小南院。

    院深牆高,寒鎖重重。本來過氣皇帝打算在淒風苦雨中了此殘生,結果峰回路轉,八年後新君病重,擁護他的老臣們翻牆而入,又命士兵扛著巨木撞門,將他從小南院裏劫出來,複辟登基。

    枯木逢春的皇帝歎道能出來真是天意啊,把小南院圍牆拆去一段,還下令從此不得修複。於是這個與皇城南牆相連的豁口就一直留到了今日。

    奉安侯嘴上推說不敢住帝王故居,其實心裏嫌晦氣,便獨自霸占了洪慶殿,將其餘人等都趕去小南院。

    如此一來,六位有頭有臉的官員,加上侍從小廝,還要再加個奉命來湊熱鬧的蘇晏,在崇質殿裏難免住得局促。

    莫說保證不了獨灶,晚膳得一起吃食堂大鍋飯,連沐浴用的熱水都得排隊燒,一個個輪流洗。

    用晚膳時,今科狀元崔錦屏端著飯碗,往蘇晏身邊一坐,感慨:“我原以為,金榜題名就能青雲直上,沒料整日埋首筆墨不說,如今還要遭這等無妄之災。”

    蘇晏咽下嘴裏的溜肉段,不以為然:“這叫什麽災。你看這有葷有素有湯,還有熱水大床房,就差手機和WIFI了,小弟已經很知足。”

    崔錦屏沒聽懂手雞是什麽雞,歪法又是何種法,猜測是閩中土話,就跟滿口“餓餓”的蓮洲先生差不多,便不糾結這個,接著道:“清河兄日裏受了大冤屈,眼下還能這般淡定自若,寵辱不驚,實教愚兄佩服。隻是不知,陛下為何要命你也留下來?莫非對你的清白還有所懷疑?”

    蘇晏瞟了他一眼,又飛快掃視大堂,看清有兩個熟麵孔——同科探花雲洗、詹事府少詹事劉偉儀。

    還有個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都察院右僉都禦史賈公濟。蘇晏在禦書房侍駕時,見識過這位賈禦史罵人的功力,那叫一個唇刀舌劍也殺人,彈劾東宮藏穢有失國體的奏折便是他帶頭上的。

    另外兩個麵生的,沒穿官服,蘇晏叫不出名字,但看出他們彼此相熟,湊做一處說話,嘰嘰咕咕發牢騷。

    劉偉儀與賈公濟應是有舊隙,品秩又相當,是勢均力敵的正四品,便互相不給台麵下,你一言我一語地打嘴仗。

    隻雲洗一人,獨自坐在角落,身姿峭拔,像株淩寒獨自開的白梅。蘇晏朝他笑,他也隻是微微點了下頭,麵色清冷,如覆雪之湖。

    崔錦屏見狀,對蘇晏低聲道:“探花郎清高得很,誰也看不上,這下肯點一點頭,還算是給你麵子了。我碰過一鼻子灰,不想再去搭理他。”

    蘇晏道:“天性各異,冷麵人未必不善心,屏山兄就擔待點吧。”

    崔錦屏有點不高興:“咱倆什麽交情,你與他一句話沒說過,竟然偏袒著他。”

    蘇晏笑著安撫他:“是我錯了,我該偏袒著你,說他是個沒人情味兒的大冰塊。”

    崔錦屏這才轉怒為喜。

    那壁廂,賈禦史罵著罵著,矛頭逐漸轉到太子身上,說詹事府專司訓導太子,卻形同虛設,而你劉偉儀身為侍講學士,平日裏輔助太子學業,不盡其職,將太子教成了個厭學頑童,缺乏儲君該有的德行。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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