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紅追反問:“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發號施令了,當我是你手下的錦衣衛?”
沈柒:“那你想如何安排,我倒要看看合不合理。事先聲明,勘察是錦衣衛的強項,輕功不是,萬一搞砸了最多打草驚蛇,逃還是逃得掉的。”
荊紅追:“……我潛入那座宅子摸底細,你搜查小京的房間。”
沈柒用刀柄點了點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轉身走了,去後花園陪蘇晏遛彎。
荊紅追雙手抱劍,冷聲罵道:“狗!”
*
“小主人,小主人……”
蘇小京在呼喚聲中迷迷糊糊睜眼,推開橫陳在胸口的一雙玉臂,猛地坐起身來,匆忙穿衣,下床開門。
繁嬤嬤在門外欠身,低聲道:“小主人,寧王殿下那邊來人了!”
“寧王……我叔父?什麽反應?”蘇小京有些心慌。
繁嬤嬤道:“放心,老身在書信裏寫得詳詳細細,並上信王妃留下的繈褓與長命鎖,還托了門路送去河南寧王府。寧王殿下見了,一定會相信小主人的身份。這不,回信來了。老身聽那信使言語中透出的意思,寧王殿下也激動得很呐!”
蘇小京心裏的石頭一半落了地,笑道:“叔父若是願意認我,那再好不過。至少今後我有了真正的親人,不再是沒爹沒娘、低三下四的小廝。”
繁嬤嬤又安慰了他兩句,便帶他去見信使。
寧王派來的信使,是個曾在信王身邊服侍過多年的老人,落難後去投奔了寧王。信使見了蘇小京後反複打量,最後肯定道:“像信王殿下,也像柳夫人,十有八九就是世子了!”
蘇小京心裏另半塊石頭也落了地,反複咂摸“世子”兩個字的分量與滋味,越發覺得回味無窮。
他忽然想到,倘若信王府當年沒有經曆那場劫難,那麽他作為一個侍妾生的庶子,絕無成為世子的可能,說不定連個名分都沒有。這麽說來,那場劫難也不全然壞到了底。
信使帶來了寧王的回信,以及不少金銀寶鈔。蘇小京見寧王的信文采斐然又言語溫和,充滿了對兄長的緬懷與對侄兒的關切,麵前仿佛出現了一位風度翩翩的年輕君子的模樣,不由感動得落下淚來。
信的末了,寧王請他來河南,說絕不虧待了兄長唯一的血脈,剛好自己沒有子嗣,必將他當做親生兒子看待。
當朝親王的侄子、養子!這是以前蘇小京想都不敢想的身份。但此刻,他卻因著繁嬤嬤說過的話,而滋生出了新的欲望——
“景隆帝是野種,他的兒子,如今的清和帝,自然也是野種。而你,小主人,你才是正朔龍種!別忘了,你父親信王乃是顯祖皇帝的長子,若非朱槿隚竊位,按理說該當上皇帝的是他!”
“你的父親是信王朱檀禮,是真正的先帝。你隻有一個親叔父,乃是與你父親一母同胞的寧王朱檀絡。還有小主人你,信王妃在送你們母子離開的那一夜,已親自為你取名——朱賢。”
“朱賢——才是真正的當朝天子。”
罪王的庶子、閑散藩王的養子,與撥亂反正的當朝天子,哪個前景更誘人?不言而喻。
蘇小京心亂如麻,就像個押上全副家當的賭徒,忽而想著見好就收;忽而發狠要孤注一擲;忽而心生愧疚,覺得自己背叛了曾經禍福與共的家人。
信使去廂房休息用膳,繁嬤嬤趁機問蘇小京:“小主人自己是如何想的,未來有何打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