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京怔怔地站了一會兒,也笑起來:“大人可別取笑我,我哪裏是讀書的料,上次隨口瞎說,倒讓大人費心了。大人這是去官署還是哪裏?想讓誰駕車?”
蘇晏無聲歎息,道:“我奉召進宮。你若現下有空,就駕車送我一趟吧。”
*
奉先殿中,三幅油畫並排掛在壁上,朱賀霖與蘇晏站在畫像前仔細觀看。
站在一旁的愛華多穿了身待詔的官服,一臉緊張地等待結果。直到皇帝與副相都滿意地點點頭,他才鬆了口氣。
“不錯,就照此模板複製四十五幅,月底前要全部完工。先畫完的那些,可即刻派人送去最邊遠的府城,確保下個月底的全國公祭準時舉行。”朱賀霖吩咐道。
時間緊任務重,愛華多連一秒時間都舍不得耽擱,當即告退,回到畫院去趕工。
朱賀霖是以驗收油畫為由把蘇晏召進宮的,這會兒畫看完了,又說要與他一起驗看上次說的給梨花配種的那隻公貓。
蘇晏本想回官署,這下隻好派人回府去抱貓,自己留在宮裏等。結果等到貓送來、驗過關了,朱賀霖仍不放他走,說要觀察一下兩隻貓處得融不融洽,順道陪個午膳。
午膳後,兩隻貓玩熟了。波斯貓海棠是麵脾氣,被梨花又撓又搓也不怎麽反抗,一個巴掌拍不響當然融洽。朱賀霖見狀笑道:“這真是一樹梨花壓海棠,成了。”
蘇晏趁機提出告退。朱賀霖眼珠轉了轉,愁眉苦臉地重重歎了口氣。
蘇晏問他何事煩心,是因為作亂的賊軍,還是北漠局勢?
朱賀霖搖頭不答,有苦難言似的又歎了口氣。
問不出緣由,這下蘇晏難免擔心起來,又聽朱賀霖看貓時異常沮喪地感慨了句:“沒得治了……還不如個貓。”更是心中疑慮不已。
朱賀霖讓他自便,折回寢宮去睡午覺。
蘇晏知道這小子精力旺盛,從沒有睡午覺的習慣,越發感覺蹊蹺。告退離開時,在走廊碰到個捧著藥壺和碗的小內侍,朝他躬了躬身,匆匆忙忙進殿去了。
左思右想,蘇晏覺得朱賀霖有事瞞著他。莫不是生病了,可這有什麽好對他隱瞞的?
於是他臨出宮時拐去了太醫院,向當值的一名姓曾的院判詢問起皇上龍體是否安康,禦藥房送的是什麽藥。
曾院判的神情中掠過一絲為難與尷尬,笑道:“聖躬無甚大礙,還請閣老放心。禦藥房送的也隻是些調理陰陽的補藥。”
蘇晏沒那麽好打發,追問:“‘無甚大礙’的意思是有小恙?要真是好好的,調理什麽陰陽?”
曾院判被逼不過,隻好支支吾吾道:“龍體的這個陽氣嘛……也不是說不足……就是太足了,長期沒能得以疏解,就容易堵塞經絡……這堵了就不通啊,不通就難免萎靡,萎靡了就……”
蘇晏實在沒耐煩聽他叨叨,猛一拍桌麵:“到底是什麽毛病,限你五個字內說清楚!”
曾院判嚇一跳,脫口而出:“皇上陽痿了!”
剛好五個字。
蘇晏呆若木雞,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驟然發起飆來:“胡說八道!皇上年紀輕輕、身強力壯,陽……痿個屁!我看你不是庸醫誤診,就是打著補陽的幌子誘騙皇帝用丹!我告訴你,鉛丹不能吃,那是害命的毒藥!”
曾院判嚇得麵如土色,跪地道:“閣老明鑒,下官絕對沒有向皇上獻丹,所開的真就是溫補的方子!”
蘇晏盯了他片刻,說:“症狀具體說說,藥方也給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