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指試了試母親的鼻息,發現她的確已經死了。
全身繃緊的肌肉驟然放鬆,她攤到在地上哭著笑了起來。
一切結束了,因此一切又要重新開始。
鳴玉看著母親死時詛咒的雙眼,渾身驚悚不安。仿佛聽見死者的聲音穿梭在她腦海各處,毛骨悚然地叫喊著——
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力量,鳴玉霍然站起,奪門而出。
她跑出了院子,一路狂奔至冷宮宮門前方才敢停下腳步。倚著宮門坐下,她等待著清晨將會來接她離開這裏的鄧薇心。
四下裏寂靜無人,白晝的瘋婦都睡下去了。鳴玉背抵著門,將自己的臉半埋在膝間,與可怕的寂靜對峙。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隻覺得夜間的色彩漸漸蒙上了一抹曙色。她睜開半眯的睡意的眼,看著天際逐漸轉亮,遠處的景物也逐漸顯現。
一陣細碎而微弱的鈴動聲遙遙傳來,鳴玉神色一提,臉上的笑容明豔地綻放開來。她看見昨夜的那道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身上披著黑色的披風,手上還拿著一件。鄧薇心正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來,而她卻再也等不及了,一個箭步衝到了她麵前。
鄧薇心心裏清楚鳴玉的選擇和作為,無言的抬手將身份名牌放進鳴玉的手裏。在觸及她冰冷的手時,被那手上傳來的那份冷意凍住了。鄧薇心低頭笑了笑,收回手。
鳴玉高興地把玩那刻著她名字的名牌,上麵一串小銀鈴在她手中發出脆弱的響聲。她很興奮,甚至是對這個身份名牌愛不釋手,甚至也沒有注意到鄧薇心沉著的眼神裏有著淡淡的焦慮。
然而鄧薇心隻是愣住了一小會兒,隨後便向鳴玉伸出了溫暖的手。
“我們走吧!”她輕輕說道,緊緊抓住鳴玉交付過來的冰涼的小手。
鳴玉重重地點了點頭,嘴角一絲不能掩飾的竊喜讓她平凡的容貌生動了不少,看起來竟也有些跳脫靈動。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冷宮乍起一聲淒厲的慘哭,緊接著哀哀怨怨的哭笑聲便開始此起彼伏。
瘋婦們起床了——鳴玉走在窄長的宮道內回望那個她住了十六年的地方。那裏終日慘霧環繞,仿似永遠不能被朝陽射穿,昏沉沉、冷淒淒的。寒意惹得她打了個冷戰,她縮了縮肩扭回身。
出了這裏,她誓死不要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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