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楚蒼平背後，低眉耷眼地等著兩個老頭對決。
一杯茶都涼了，李梟才緩緩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楚蒼平說道：“蒼平老哥，楚家真要把手往北伸？”
楚老爺子笑眯眯地搖頭說道：“並沒有。”
“那為什麽你要摻和陽城的事情？”李梟趕緊追問，我心中不由有些緊張，他們的地盤劃分是怎麽進行的我並不清楚。
但按這意思，楚家的的確確和他們有過什麽約定之類，不能來北方發展。
楚蒼平微微一笑，歎息一聲才說道：“老李啊，咱們當年也一起共過事，我什麽時候是一個貪心不足的人呢?我來這幹什麽？再簡單不過了，我來救自家的女婿啊。”
李梟眯著眼睛冷哼了一聲說道：“堂堂楚家千金！真能嫁給溫瑜這個小子？你這屁話說給別人聽去！”
他的話著實不客氣，我聽得有點生氣，但也沒發作，楚蒼平哈哈大笑，轉臉看了我一眼，這才看著李梟說道：
“老李，對著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敞開了說，楚歌要嫁給溫瑜，家裏自然是反對的聲音多一些，但時代不同了，你我都年輕過，自然知道年輕人在這事上有多倔強，堵不如疏啊！”
“再者，溫瑜也沒你說的不堪，眼下雖然身無長物，但假以時日定能騰空而起，金鱗化龍，就我個人而言，願意給年輕人一個機會，所以老李，我說溫瑜是楚家的女婿，是認真的。”
楚蒼平說地誠懇，我聽得羞愧，李梟一時語塞，看了我一眼之後不由地勃然大怒道：
“我管你楚家是什麽打算！我兒子沒了，楚蒼平，我兒子沒了啊！”
說著，李梟站起了身，指著我大聲吼道：“我和你不同，我就一個獨子，我能不報仇麽？楚蒼平！”
楚蒼平眉頭微微一皺，繼而歎息一聲，臉上現出了痛苦的顏色，他站起身，微微頷首說道：
“老弟，咱們一般歲數，白發人送黑發人有多痛，我豈能不知道？”楚蒼平說到這，看著已經紅了眼睛的李梟緩緩輕笑道：
“可我何嚐喊打喊殺，來北方找你們那些後輩的麻煩？”
我愣裏一下，什麽叫也知道？楚老太爺也死了後人？
李梟一滯，張著嘴半晌沒能說出話來，楚蒼平一臉和煦的微笑，走過去輕輕扶著他坐下，這才輕輕笑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自然也有各自的禍事，走上這條路，就得有那一朝橫死的覺悟啊，真要是血仇必報，咱們大概都活不到這個歲數了，老李，你說是不是？”
李梟的臉色慘白一片，楚老太爺微笑著給他倒茶，端到了他的麵前，他這才顫抖著嘴唇說道：
“當年的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楚蒼平還是微笑著說道：“我痛失愛子，自然要查訪清楚，老李，當年你也在其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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