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噩夢

十年一夢，在今日破碎。 天道的無情，將碧落逼進絕路，將付雪兒的一切付出扼殺。 落陽宮被封鎖。 窗戶紙被天道戳破，餘城開始日日夜夜無休無止的思念碧落。 從他們相識、相知、相戀、相愛、相殺，所有的畫麵都無比清晰的在腦海回憶，仿佛就在昨天發生。 一閉上眼睛，就是碧落紅通通的眼睛，她哭著喊道：“餘城，你騙了我！你騙我了！！” 心口一堵，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餘城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了。 他忍不住在半夜睜開眼睛，無法入眠。 卻在睜開眼睛的瞬間，看見床前穿著紅衣哭著哭喊的碧落，她披頭散發，她的手腳被鎖妖鏈禁錮，在絕望和痛苦中喊出他的名字：“阿城……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我？你說了你會對我好，要娶我疼我一輩子，你怎麽可以親手殺了我？” 那樣撕心裂肺的哭泣。 那嬌嫩的皮膚上一道道刺目之極的鞭痕，和那雙越來越沒有光亮的貓瞳。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餘城伸出手，想去抓住她的手，想解釋。 可是…… 手伸到半空，他愣住了。 解釋什麽呢？ 把碧落誘騙下山的人是他，為碧落編製美夢的人是他，囚禁碧落的人是他，親自剖腹取出妖丹的人是他，一次次毒打碧落的人是他，將孩子送去開膛取心入藥的人是他，下旨屠殺來尋找碧落的冥貓也是他。 甚至，親自將她送進地獄，還在上麵狠狠踩她兩腳。 所以，解釋什麽呢？ “阿城……你知不知道我好痛啊？我真的好痛，你每次打我，我都好痛，我跟你說我好痛，可是你不信……都流血了，骨頭都看見了，你為什麽不相信我？你為什麽不心疼？” 眼前的碧落淒淒慘慘的哭著指責：“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被冷水泡到發抖？鎖妖鏈很燙，燙到我無數次想咬人，可是我不能咬人啊……阿城不喜歡……又會討厭我的……” “不……我不會討厭你，阿城不會討厭阿落的……”餘城淚如雨下，拚命的搖著頭，“阿城不會討厭阿落的。” 碧落點點頭：“是啊，阿城不會討厭阿落，可是餘城會啊，他是九五之尊，他很討厭阿落，他親手殺了阿落的孩子，他是個壞人！” 話落，碧落突然死死的咬住唇，紅衣散去，化作一隻遍體鱗傷的黑色小貓，那一道道深入骨髓的鞭痕像是刻在上麵，深見裏麵的腐肉。 畫麵支離破碎，再找不到那份真實。 “是，他是個壞人……”餘城哭著哭著喊著就笑了，猩紅的眼眸裏閃耀著噬人的凶光，“餘城是個壞人！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他不僅僅壞還很蠢，他把自己最深愛的女人送進了地獄，他就是個蠢貨！！” 他恨自己，恨死了自己！ 宮殿裏傳來皇帝瘋狂的吼叫，殿外守夜的太監狠狠打了一個冷顫，喃喃自語道：“陛下又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