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三百七十二

在竹屋裏修養了半月有餘，吸收了四顆妖丹的碧落已經能夠化為人形，也借此機會化了一顆新的內丹出來。 當她站在少年麵前，明豔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笑：“替我，謝謝你師父。” 少年點點頭：“慢走。” 少年的笑容依舊溫柔，卻沒有絲毫留戀的往藥房去了，沒有要送碧落一程的意思，仿佛這隻是一個與他還不想幹的人，一個半月的照顧也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碧落也總算明白，向陽的溫柔隻是虛像，這個人沒有心，他的溫柔都是假象。 又或許，這一切都是假象。 心緒幾下流轉，眼前的竹屋已經消失殆盡。 一切都好像從來不存在，一張符紙從空中飄落，落在地上化為灰燼。 碧落捏手換了一套青色長袍。 昔日紅衣似火，馬尾高束，容顏明媚，笑容純真的少女已經不在。 長發無風自動，和著過往一切凡塵往事被係數吹走。 再次回到十柱山的山洞，看著那座上被冰凍住的人，碧落抬起裙擺，重重的跪了下去。 重重的三個響頭，在空曠的山洞格外清晰。 “孩兒辜負了母親的囑咐和培養，孩兒……自請責罰，孩兒將會雲遊四海為冥貓一族積善行德，也會給我族帶回來一個正統的繼承人，承接孩兒的責任，把家族發揚光大。” 那冰中之人容貌依舊，青絲耀眼，與碧落的明豔不同，冰中女子容貌傾國，冰雪之色。 當年為了讓碧落早點成仙天降甘露給十柱山，碧落的母親親自將一身修為傳給碧落，帶著八顆已經失去妖力的內丹永遠眠冰中。 碧落天賦異稟，在族人的期望中成功的結出第九顆內丹，所有族人都把她當成冥貓一族的領軍人，隻是沒想到甘露不到，幾欲滅族。 在山洞之中跪了九日，碧落起身告別十柱山所有年邁貓妖，往帝都的方向而去。 青絲飄搖，青衣絕世。 輕紗微揚，輕塵淡漠的目光望著帝都的方向，如同水麵上被投下一顆石子，一道狠戾的光一閃而過。 餘城最近很忙。 西部發大水，北部大荒，一向穩定的南海突然發了海嘯，天災不斷，死傷無數。 “陛下，底下來報，前日帝都城外一座石山崩塌，砸到下方十三個村莊，一共死了三百七十二個人，傷者暫時沒有清算過來。”小哲子拿著折子呈上去。 而正在批閱奏折全神貫注的餘城聽到這句話，臉色徒然蒼白下來。 連手都有些抖，禦筆從手中滑落，掉在大理石地板之上，碎了好幾段。 他長著嘴巴，眼裏有了淚光，顫著聲音詢問：“昨天呈上來的人數是多少？” 小哲子疑惑的道：“也如今日的來報，十三號的死亡人數也是三百七十二。” 餘城想笑。 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你們誘騙我下山，將我關入水牢取我內丹，害死我的孩子，鞭打我折磨我，還屠殺我族三百七十二隻未成年冥貓！你問我何必？” 碧落的話，還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