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裏知道,她不吃飯的臭毛病他了如執掌,特意囑咐保姆放在鍋內保溫,等她下去偷吃時,提前幾分鍾拿出來晾著,他最怕她鬧肚子 , 上次鬧了要死要活,他嚇得衣衫都濕透。
喬蒼聽到開門的動靜 , 闔上眼裝睡,她躡手躡腳溜回 , 手裏握著一支冰淇淋 , 本想躲進被子裏吃,膝蓋剛抵住床畔,忽然打了個嗝兒 , 嗝聲極大,伴隨一股海鮮粥的濃香四下彌漫 , 她立刻捂住嘴 , 媚氣朦朧的桃花眼寫滿驚恐,生怕他醒來戳穿自己。
他實在忍不住 , 裝作半夢半醒翻身 , 背對她,蓋著燈罩的屋子,什麽都看不清,他肩膀笑得輕顫。
何笙揉著肚子上床 , 翻來覆去,時不時一聲歎息 , 喬蒼知道她撐著了,這小女人沒出息,遇到好吃的 , 非要破了肚皮才住嘴,搶都搶不走。
他正要假裝睡醒 , 為她揉肚子消食,冷不丁的,後麵兩條纖細的手臂纏了上來 , 溫香軟玉的身子貼緊他脊背 , 聲音極輕,可夜深人靜,還是無比清楚。免-費-首-發→
“那天我上街,看到好多年輕漂亮的姑娘,比花圃養著的牡丹還美,我算了算日子,馬上就要二十九歲。一晃咱倆糾纏了整整十年。”
喬蒼無聲無息睜開眼,怪不得她近來總是疑心他外麵不清不白,原來她畏懼了歲月。
十年前的何笙 , 明豔活潑,千嬌百媚,十年後的何笙,依舊風姿綽約,豔冠群芳,隻是她少了一絲昔年的味道,那味道,被消逝的時光一並帶走了。
而大街小巷煢煢孑立的少女,正是那時的何笙。
雖不及她美豔,卻令她心慌,令她恐懼。
她撥弄著他耳朵和黑硬的短發 , “你卻一點也沒變,還是那副又臭又冷的樣子 , 笑起來下流奸詐,不笑時好像全世界欠了你多少錢。”
她說完自己笑 , 笑到最後失了聲息 , “我造了那麽多孽,如果老天報應,會不會讓我失去你?”
她寧可短壽,寧可落下病怏怏的根 , 寧可再也不吃那些饞人的東西,寧可每天困在房子裏 , 見不到外麵的天空 , 她也不想自己的噩夢成真。
失去喬蒼,猶如扒皮蝕骨 , 失去喬蒼 , 猶如利刃割喉。
沒有他的日子,將怎麽過。
何笙欠起身子,他英俊清瘦的臉隱匿在沒有光束的床頭,隻依稀瞧得見輪廓 , 聽得到呼吸。
她輕輕點了點他鼻梁,“你發誓 , 你絕不會不要我。”
他正想開口,她又自顧自說,“不回答就是默許,敢言而無信我就殺了你!”
他被她的刁蠻氣笑 , 這隻白眼狼,他日日夜夜喂她 , 隻差把心都掏空給她吃掉,到頭來她卻還想殺了他。
黑暗中她呀了一聲,撕拉的碎紙響 , 一絲香甜的融化的涼氣蔓延 , 何笙屬老鼠的,吵完便忘,她大口咬下上麵點綴的櫻桃,像偷腥的貓兒,眯眼晃了晃腦袋,滿足極了。
喬蒼悄無聲息轉過身,兩手交纏墊在腦後,就那麽望著她吃,過了一會兒才半笑半怒問 , “好吃嗎。”
她用力點頭,忽然一激靈,慌不擇路看過來。
他竟然醒著。
沒有惺忪,沒有困意,仿佛自始至終都不曾睡去過。
她指著他,急得小臉嫣紅,“你又騙我!”
她想開燈,急急忙忙險些把冰淇淋扔了,幸而他伸手接住,又塞回她嘴裏,瞧她塞得滿滿當當,每一顆毛孔都在笑 , “喬太太慌什麽,難道你趁著夜黑風高 , 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說了忘恩負義的話。”
她腮幫子鼓囔囔的 , 像一條肥肥胖胖的魚 , 她大口吞咽,試探問,“剛才…我出屋你知道嗎?”
他何必惹她,她惱羞成怒把自己趕出去 , 這就不劃算了,平靜搖頭說不知。
她鬆了口氣 , 沒丟臉就成 , “我今天才出月子,喬先生最好老實些。大夫說了 , 三個月內禁止房事。”
她誤會他這雙綠油油的眼睛又要犯案 , 喬蒼本無意,來了興致逗弄她,“禁哪裏。”
她倒也聽話,乖巧指下麵 , “這裏。”
他眼底戲謔,“我不碰那裏。”
他透過一縷搖曳入屋的月色 , “我喜歡喬太太上麵這粒小洞。收放自如。”
何笙顧著吃,懶得計較,隨口丟給他一句 , “我也喜歡喬先生下麵那根糖,可惜吃著不方便 , 你再胡言亂語,我就割下來帶在身上吃。”
她說這話時,眉目妖而放蕩 , 喬蒼勾唇淺笑 , 真是辣,他偏偏就迷她的辣,辣得入味,辣得嚐一口,就戒不掉。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