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複而又拿起書本 , 饒有興味品讀著 , 天際煙花盛放,襯得他愈發沉默。
何笙伏在他懷裏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喬蒼這一身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酸味,到時鬧得不歡而散,還不如不去。
她使勁埋入他胸口翻跟頭,拚盡全力撒嬌,念叨著我又不闖禍,你把我看得這麽緊幹什麽。
眼瞅她是真急了,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淌 , 嗓音也帶了哭腔,他不敢再逗她,將她身子摟住,好脾氣誘哄,“答應你,就一天。”
何笙破涕為笑,在他脖子上啃了又啃,沾著唾液的唇印烙下滿滿一層,“喬先生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他板著臉問有多好。
她揮舞小手說好得不得了!
她這一世,除了魅惑男人,一無所成。既不夠賢良 , 也不會家務,比一雙兒女還要任性嬌氣 , 時不時發狠暗算別人,歹毒得要命。
可她隻要一笑 , 喬蒼情不自禁神魂顛倒 , 明知她笑容後藏著詭計,藏著陰謀,還是什麽都舍得往裏砸。
整整十三年 , 他被她牢牢降服在掌心,從未想過逃脫。★首★發★★
何笙抵達京城 , 恰好是北國之春最溫暖明媚的日子。
春分已過 , 清明將至,杏樹開得花團錦簇 , 冗長的街道鋪了薄薄一層 , 她伏在窗上瞧著,隨口叮囑保鏢,“離開時記得還走這條路,與其被行人踩爛 , 不如收起來,帶回去泡酒。”
“是夫人 , 我記下了。”
她這一趟隻停留一日,也沒帶什麽行李,隻是一壇十斤的酒 , 一盒上好的海參,周容深喜歡清淡的粥 , 粥裏加海參是他最愛,昔年的習慣他現在大約也沒改,他是念舊長情的人。
車穿梭過一排排樹 , 一扇扇久未修葺的門 , 無聲無息停靠道旁,她走下來,吃力拎著兩樣東西,讓司機在車上等。
何笙並沒有留意到,她才進院子不久,便有一輛黑色的奔馳,同樣悄無聲息停泊在斜對著四合院的角落處,熄了火。
北城的杏花,在天氣最溫和那幾日開得早 , 又耐不住春寒,凋零得也早,她被迎麵灑落的杏雨遮住了眼睛,抬起手拂掉時,黃昏晚霞投射下來,她眼前綻開一縷光。
庭院內的葡萄架,結滿小小的綠籽,嫩葉剛長出,嬌豔欲滴,架子下英姿挺拔的男人,穿著整潔的高領毛衣 , 一條咖啡色西褲,他側身朝向這一邊 , 手邊放著茶壺,白霧嫋嫋 , 偶爾飲一口。斑斕錯落的芬芳與樹冠忽明忽暗 , 與夕陽交織纏繞,他籠罩其中,仿佛鍍了一層暖融融的虛影。
周容深在看三國。
他記得何笙喜歡貂蟬 , 有貂蟬的回目總要看上許久,他問為什麽 , 她說貂蟬離間董卓呂布父子 , 這樣的狠角色才有趣。
他恍然,她離間翁婿 , 離間權貴 , 顛倒一省局勢,她可比貂蟬有趣多了。
他捏住她下巴,問他自己是誰。
他原以為她會撿好聽的說,比如周瑜 , 趙雲,然而她想了想 , 嬌滴滴推倒他,騎在他身上,解開睡袍束帶 , 赤身**春情蕩漾,“你是我的裙下之臣 , 是我的手下敗將。”
時隔多年,周容深回憶起她那副得意模樣,依然忍不住嗤笑。
他從前嫉妒喬蒼 , 一如喬蒼嫉妒他。
他嫉妒是他得到了何笙一輩子。
他嫉妒是他擁有她最純情的雙十年華。
十**歲的何笙 , 顧盼神飛,嫣然一笑,這世上最美的花都不及她分毫。
他翻了一頁,看到長阪坡之戰,伸手去拿茶壺,卻撲了空,他正要摸索,頭頂忽然響起一句,“瞧你 , 茶水都涼了,還往嘴裏灌,你這老糊塗。”
周容深唇角笑容倏地定格,良久沒有動。
石桌晃了晃,似乎放下什麽重物,女人的長發掠過他鼻息,撓得癢癢的,還是昔年那樣溫柔,那樣調皮。
他捧書的手微微顫抖,深呼吸一口氣,花香 , 發香,茶香 , 這並不是他臆想出的一場夢,這才僵硬抬起頭。
何笙站在飛花的杏樹前 , 長長的秀發在飄揚浮蕩 , 她拿著他的茶壺,刁蠻霸道往地上一潑,手指抵住他喉嚨 , 興師問罪,“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他那滯留的凝固的笑意 , 一刹間變得比天上煙花還要璀璨 , “有。”
她嘟起嘴,“我不信。”
他握住她的手 , 探入毛衣領口 , 在健碩的胸肌上停住,“信了嗎?”
她故意抓了抓,“比我還大。”
他悶笑出來,抽出她依依不舍離開的手腕,在她掌心打了下 , “又胡說,欠打。”
她大叫疼!疼死了!他以為自己真的下手重 , 放在唇上為她吹了吹,一臉驚慌,她得逞後便換了一張笑嘻嘻的麵孔 , “騙你我從來就沒失手過。”
周容深一怔,站起身將她抱住 , 放在他坐過的石凳,居高臨下數落她,“誰許你來。上次這時節回去病了一場 , 還不長記性 , 我看是遭罪遭得太輕。”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