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不知是誰的聲音直達他腦海裏。
隨著這個聲音,腦膜深處的痛楚徒然加劇。
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一把刀生生在他腦子裏剜去一塊一般。
痛到極致時,忽然有什麽涼涼的東西刺入他眉心。
繼而是眉骨各處穴位。
說來也怪,片刻之後,那種劇烈的痛楚竟在漸漸減褪。
隨後,有隻柔柔的手沿著他眉骨,太陽穴,一點一點揉按著。
在它的動作下,疼痛緩解得更快些,甚至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坦與放鬆。
一時之間,他有些分不清置身何處,意識再度歸於那一片混沌。
“主子還沒醒嗎?”天色亮時,逐月熬好了湯端進來,看到雲霄依舊昏睡,心下有些不安。
“睡眠有助於他身體恢複,他這會難得睡得安穩些,並無大礙,湯還是等他醒了再喝吧。”孟如一壓低聲音回他。
逐月看了看她,她自己腿上的傷都尚未痊愈,卻硬撐著一夜沒睡。
之前她又是紮針,又是揉按,忙得幾乎都沒有停歇。
主子本來睡得極不安穩,在她的幫助下才漸漸熟睡過去。
而她,臉上分明已經很是疲憊,額際甚至有鬢發被汗浸濕透了,目光卻一刻未移,依舊時刻留意著床榻上的人的動向。
逐月對她知之不多,不過,既然是主子親自授予鳳符的人,他待她便也如待狼毒他們一般。
雖然對她所行之事心有不滿,但主子不追究,他便也以禮待之。
直到此刻,看她對主子這般盡心,他心裏才終於有了一絲出自真心的接納。
“孟姑娘,你也有傷在身,既然主子已無大礙,你便先歇著吧,這裏有我照應。”
說著,他著人又抱進來一堆草垛,要為她在另一側重鋪一個床。
“也好。”孟如一也委實累得不行了,有人替班自然是好事。
隻是,她才要起身,才想起雲霄扣著她的手還沒有放開。
要說也怪,這人分明已經昏睡過去,怎麽還抓那麽緊?
她試著想要掰開他的手指。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動作,那隻手竟然又緊了緊。
要不是看他呼吸平穩,一動不動,孟如一差點以為他醒過來了。
“罷了,我還是不睡了吧,坐這兒打個盹好了。”
要是強行掙脫,把他給驚醒,還不知他會怎樣。
萬一狂性大發,直接一掌拍死她,那就虧大了。
逐月卻不是這麽想,見她為了不吵醒雲霄而寧可不睡,猶豫了一下,轉身走向已鋪好的草垛。
孟如一本以為他是要自己睡,卻見他抱起地上的草垛,朝她走來。
“請先讓一讓。”逐月說著,就著她腳邊,將草垛鋪開來。
於是,雲霄身下的單人草床頃刻變成了雙人大榻。
“現在你可以放心睡了,主子若醒來,我自會叫你。”
孟如一倒也不是第一次與雲霄同床共榻,若是隻有他們二人,她也就坦然睡了。
可看逐月這架式,是準備留在旁邊守著的。
而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如此理所當然的讓她睡在雲霄身邊?
這是不是哪裏怪怪的?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