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國的第一場春雪,來了。
空氣中多了濕意。
而對申國的文人來說,則是多了詩意。
清晨。
大雪壓塌了門口的草。
那根三片葉子的茅草,上麵載著白白的雪,厚厚的。
茅草不堪重負,終於塌倒在地上,還沒有斷。
不知道會不會斷。
或者等雪化了,會不會再立起來。
住在冥河州客棧的中年夫婦,起的很晚。
實際也不算晚,不過在冥河這邊,住客棧的都是商人居多。
商人都要趕路,都起的早。
一般天不亮都起了。
早晨多趕點路,下午就可以早些休息。
夫婦倆睡的早,但是半夜又醒了,起夜了幾回,早上睡的回籠覺。
薄的睡眠很淺很淺,咳嗽了大半夜。
銳的手在薄的後背上,都沒有放下來過。
兩人躺在床上,沒有敦倫什麽的,一直肩並肩的說話。
有時候薄咳嗽的厲害了,銳用手撫著薄的後背,兩人說著說著也就睡了。
起的晚,有起的晚的好處。
推開窗,就看到青屋瓦頂上的雪。
還有不太溫暖的朝陽。
雪不太大,不厚,屋頂上有一株茅草,都沒有被壓住,還有一個尖尖的綠芽。
空氣凜冽,吹進來,薄又咳嗽了。
銳想關窗,被薄攔住了。
她往自己身上裹了一堆東西,把那咳嗽壓住了,她想看窗外。
“囚山裏的時候,雪景其實很美,雪上沒有痕跡,鳥飛過的爪印,都格外清晰。”
“南方的雪都小氣,一會看著要融化了,會更冷。我們今日行程很短,就是去看一下聖湖,然後原回來,明日出冥河州。”銳開口道。
他不是很想帶阿薄去聖湖。
不過聖湖不僅僅在蠻荒有名,連熙國荊國都是有名的。
真的有人,不遠千裏,就為了死在聖湖。
他對死很敏感。
他不想碰這個詞。
他雖然殺人無數,可是他不想她死。
吃過飯,夫婦倆還是去了聖湖。
從冥河州去聖湖的人很多,車馬都很多。
薄身體不好,別人的馬車不夠舒適,銳還是自己駕馬車。
馬車速度不快,銳咬著苜蓿草根,搖搖晃晃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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