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尷尬地側過頭,垂下眼睛避開季奕的目光,囁喏道:“那個……我我……我想治療同性戀。”
季奕:“……”
同性婚姻時下已在許多國家合法,公眾如今愈發正視同性戀群體,季奕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來心理谘詢室治同性戀,而且還是給自己治。
更讓季奕無言以對的是,他本人就是早已出櫃的GAY。
找他治療同性戀,是幻聽了嗎?
若不是對方表情認真,雙眼飽含希望,季奕幾乎要認為他在戲弄自己。
饒是聽慣了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傾訴,季奕仍舊為對方的話感到震驚。
季奕盯著對方拍在他麵前的纖細白淨的手,半晌沒吭聲。
“怎麽了?我朋友說找你肯定沒有問題的。”對方半天沒等到回應,這下忘記避開視線,轉過臉盯著季奕忐忑不安地問:“季醫生,你不是知名心理谘詢師嗎?隻要你給我治好,錢不是問題。”
季奕收起招牌笑容,抬起雙眸直視對方,正色道:“你朋友是誰?”
“周翼。”對方報了個名字。
季奕微微皺眉,的確是他認識的人。事情果然不簡單。
季奕起身繞過辦公桌,客氣地把訪人引到會客廳:“先生,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您?”
“我……姓關,我叫關念。”關念坐在寬大的沙發上,一杯飄著熱氣的茶水遞至麵前,季醫生在他旁邊緩緩落座。
暖融融的陽光透過玻璃洋洋灑灑地照進來,房間裏充滿茶葉清香的味道,身後是柔軟的淺色抱枕,關念在渾身上下的舒適感中逐漸放鬆下來。
他捏著抱枕毛絨絨的一角想,今天肯定是吃錯藥,才會神經兮兮地跑來做這種心理谘詢。
“關先生,現在來談談你為什麽會想要治療……同性戀吧?”
因為之前過度緊張,關念即便放鬆下來依然有如鋒芒在背,不受控製地在沙發上輕輕挪動。
關念墨跡,季醫生並不著急。對待病人時,他通常很有耐心。
更何況,他也想知道關念到底要做什麽。今天這一切是不是個惡意的玩笑。
“那個……季醫生,我哥哥他是同性戀,前兩天同家裏出櫃說他要與男朋友結婚,結果差點被我爸爸打死。”關念邊說邊回想當時恐怖的情景,渾身上下止不住顫抖。
“關先生,你知道同性戀與異性戀一樣,是正常的性取向嗎?”
“我……知道。可我不想重蹈我哥哥的覆轍,我老爸會打死我的!”關念的眼睛瞪得很大,一頭金毛隨著動作直晃:“季醫生,你救救我吧。你一定,一定,一定可以治好我的吧!”
“關先生,同性戀是不需要治療的。抱歉,我沒辦法幫到您。”
聽了季醫生斬鐵截釘的話,關念仿佛一隻泄了氣的氣球,“啪嘰”一下攤倒在沙發上。
一臉的生無可戀。
“關先生,真的非常抱歉。”季醫生站起身,衝關念露出遺憾的笑容。
關念烏黑的瞳仁微微動了動,尤不死心地哀聲說:“季醫生,真的治不了嗎?”
季奕搖搖頭。
關念的圓眼睛慢慢紅了,嘴唇癟了又癟,悲從中來地哭泣起來。
這下輪到季奕傻眼了。他急忙重新回到關念身邊坐下,溫聲安慰這位可憐的訪客。?
雖說季奕是位心理谘詢師,日常工作經常需要聽病人們倒苦水、傾訴內心,然而連續聽關念抽噎著訴說了兩三個小時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