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念瞪大眼睛,季醫生對他而言就像存在於書中的完美人物,就應該纖塵不染地坐在診室中。當看到季醫生脫掉製服坐在酒吧喝酒時,關念的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還沒等關念驚訝完,吧台附近一個身材火爆、麵容美豔的女孩走到季醫生旁邊坐下,兩人交談一番,直到季奕微笑為對方點了杯酒,那位美女才丟下個飛吻施施然離去。
這下,關念徹底坐不住了。他找了季醫生好久,怎麽能錯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同朋友們說了聲失陪,直接站起來快步走過去,在季醫生身旁的高腳凳上坐下。
“季醫生?”
季奕喝了點酒,微醺著扭過頭。他先是看到滿眼的淺金色頭發,而後才看清楚說話人的臉。
“原來是你。”季奕也沒想到會在酒吧裏見到關念。他的記性非常好,隻要是前來谘詢過的病人,即便時間過去很久都不會忘。更何況關念的出現實在是令他印象深刻。“關先生,你怎麽來這兒了?”
“季醫生,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關念不好意思地說:“我想預約你,可是試了好多次都預約不上。”
季奕笑了笑,說:“真是不好意思,我最近比較忙。”
“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呢,我可以提前約你嗎?”
被關念充滿誠意的圓眼睛望著,季奕覺得自己一定是酒喝多了,才會大腦不受控製地說:“要不……現在?”
反正他在等人,就當無聊打發時間好了。
關念一聽,高興得簡直像是下一秒就要開花了。他幹脆讓服務生領兩人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又把酒吧裏最貴的酒水、飲料、零食通通點了一圈,討好地全部推到季奕麵前。
“關先生,你不用這麽客氣。”
“季醫生,叫我關念吧。上次在診室那麽麻煩你,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季醫生你千萬別客氣。”
“好。”季奕一手托著酒杯,另一手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叩:“關念,你想聊點什麽呢?”
原本有一肚子話想要向季醫生傾訴,結果被對方這麽一問,關念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他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遮住眸中的神采,輕聲說:“隨便什麽都好。”
季奕挑眉。關念的情況他見得太多,一肚子話想傾訴卻無從說起。作為心理谘詢師,他非常善於引導,溫聲對關念說:“你別緊張,我們是在聊天呢。關念,你最近過的還好嗎?”
“不太好。”
“怎麽了?”
“因為我……我是同性戀,不可能隨便找女孩子結婚,我不能欺騙別人的感情呀。可是,爸媽總有一天會讓我結婚的。”關念腦子裏亂糟糟的,不知該怎麽表述他內心的糾結。
“你可以試著找個機會同父母談談。”
關念回想一下哥哥的慘狀,隻覺得同他鋼筋鐵骨的哥哥不可同日而語。他心驚肉跳地瞪大眼睛焦急道:“不行不行,我老爸肯定會揍死我!我這個人最怕疼了。”
季奕見他一副受驚小兔似的表情,壞心地逗他:“這樣吧,我們換個話題如何?你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喜歡同性的?”
“……好、好像十**歲的時候吧。”
關念發育的晚,感情方麵又有些遲鈍。別的男孩子追女孩的時候,關念在看動漫打遊戲。直到上了大學,他才發現自己同別人不一樣。他對柔軟漂亮的女孩子沒有任何念頭,相反卻對英俊高大的男孩子有好感。意識到自己不對勁,關念嚇得窩在被窩裏哭了好幾天。真是往事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