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牢的溫度很低,即使是在夏天,這裏也非常凍人。顧思妍被扔進來的時候隻穿了一件裙子,在囚牢裏根本不抵用。腦袋上的傷,手上的傷,在安靜下來之後都不由自主地泛了出來。顧思妍靠著牆壁,覺得腦袋有點昏沉。
她碰了碰自己的額頭,發燒了。
外麵就站著保鏢,兩個人,四雙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著顧思妍。
顧思妍知道這是陸子墨留下來監視她的眼睛。她隻要叫一聲,肯定會有醫生過來給她看。但是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賭氣,還是覺得自己要是一點病痛都沒有,言言卻在受難,她就一點想治療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靠著牆壁,也沒有叫人,隻是閉上了眼睛。
有點累。
從最開始在陸子墨身邊伺機而動,到愛上他,到被他像珍寶一樣寵在手心裏,顧思妍其實之前一直走的很順。
作為那個人手裏的王牌盜聖,顧思妍的業務能力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就算是那個人,有時候麵對顧思妍的任性,也隻會采取暫避鋒芒的政策。
直到顧思妍的心思真的都放到了陸家身上,放到了陸子墨身上
囚牢昏暗,她在深而靜的夜色裏看到自己的手,無名指修長漂亮,沒有骨節,是一雙非常美麗的手。
她的手指拂過自己的無名指,最後停留在無名指的底端,用拇指好食指,將無名指,輕輕地環了起來。
這裏,曾經被戴過戒指,曾經被另一個人抓在手裏親吻,那麽溫和,那麽柔軟。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看著,眼中竟慢慢有了淚水。
過去的事,她一直告訴自己,逝者如斯,過去的就再也回不去了,已經忘記,應該放棄,應該轉身向前。但是現在,當她回到這裏,她才發現所有的東西都過不去。
即使是她已經不再是顧思妍。
花園裏共同種下的洞庭皇,放在廚房裏沒人喝但是永遠會買的酸奶所有的都在告訴她,陸子墨從來沒有放下過她。那些細節和記憶交錯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把她也一塊籠了進去。
而這些所有的東西裏麵,最讓她放心不下的,卻是陸靳言。
言言。
她無聲的念著這個名字,心裏有些刺痛。
陸靳言在半夜的時候醒了。
家庭醫生還在旁邊照顧他,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卻沒看到自己拽下來的銀杏樹葉。
他問家庭醫生,“我手上的樹葉呢?”
家庭醫生當然不敢說是陸子墨簡單粗暴地奪走了,隻能裝傻,“什麽樹葉?小少爺回來的時候沒有帶樹葉呀。”
陸靳言看了他一眼,一看他眼睛撇開,就知道他沒說實話。
他癟了癟嘴,“林輕染呢?怎麽她不在?”
他心裏恨恨的,自己都摔下來了,林輕染都不來照顧自己,好過分。
家庭醫生不知道怎麽回,於是拉著陸靳言說,“小少爺,咱不要想那麽多了啊,先睡覺,小少爺的腦袋還沒痊愈呢,休息,休息,啊?”
陸靳言眼睛轉了轉,覺得有鬼。他避開家庭醫生過來拉他的手,“不睡了,我睡了一天了,不困。我去找林輕染。”
沒說完,也沒等家庭醫生反應,就噠噠噠噠地跑了下去,直接推開了林輕染的房門。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