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的一場八卦狂歡就此開始,這其中起哄起得最為明目張膽的便是雲相家的小郎君。
雲小郎君在豐樂樓擺下三天宴席,廣邀狐朋預賀自己即將取代鳳卿城成為京都第一紈絝的大喜事。且還特特的下了張描金貼到定北侯府,邀鳳卿城赴宴。
帖子上僅有一句話: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詩句本沒什麽,引用它的人向來極多。隻是在這當口上由不得人不腦補出些別樣的意味來。詩句是勸人莫負好時光。對於鳳卿城來說,他確是沒有多少好時光可享了。
娶一個凶煞神,且是曾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凶煞神。可想而知,往後鳳卿城的日子將是多麽的悲催。
雲小郎君請了京都最好的樂班,在豐樂樓搭台鼓瑟,歌舞的一片喧囂熱鬧。
眾人皆以為鳳卿城不會赴宴,萬沒想到紈絝的腦回路格外不同。他去了,不僅去了還玩樂的相當投入。大有變本加厲,盡情撈本的勢頭。隻是他那本沒能撈上兩日便被定北侯老夫人親自拎了回去。
從那日後,汴京城的坊市街道上再見不到鳳卿城的影子。而婠婠也因房屋修繕暫時搬進了天門居住,輕易不邁出府衙的大門。
八卦的兩位主角都不再露頭。不過這並不妨礙汴京的百姓們盡情的八卦狂歡。說起來,主角不露麵他們反而八卦的更加歡暢。
就在這樣的炙烈氛圍中,除夕將至。
幾位天門名捕陸陸續續的回了京。連翹是最後一個返回的,彼時婠婠已經搬回到那座修繕好的小院中。
連翹返京時已是日落西山,她便直接去到了婠婠的居所。剛一門她便疑心自己是走錯了。院落還是那個院落,隻是略作了一點變動,卻就讓這院子變得清雅而富有意趣。
她下意識的看了看開門的那個人,是每日來幫大人燒飯洗衣的那個馮嬸沒錯。
馮嬸並沒有注意連翹的詫異目光,她一麵擦著手上的水漬一麵走到正屋前揚聲喊道:“明大人,是坎捕大人來了。”
婠婠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快進來!大冷天的我就不出去迎你了。”
馮嬸向連翹笑笑道了聲“坎捕大人快請進。”便又回到廚間去忙暮食。
連翹推開屋門,那走錯門的念頭再次籠上心頭,且更加的強烈起來。
奢華,太奢華了!
靡麗,太靡麗了!
馥鬱的暖香輕軟的襲來,糅合著淡淡的椒桂氣味。壁上梁間錦幕重重而懸,地上綿厚絢麗的織毯慵懶的鋪展開身姿遮去大半的青石地磚。
屋子正中放置著一座華美而精致的巨大熏籠。婠婠此時正倚坐在熏籠前,見她推門進來立刻招手道:“快過來暖和一下。還沒用過暮食罷?暖和暖和,待會兒吃羊肉湯餅。”
連翹的動作有些木,像是生了鏽的機關人般動作僵硬的踩上那綿密的軟毯,往那熏籠邊走去。
走進來才發覺這地是暖的,竟是鋪了地火龍。如此看那熏籠也便不是取暖為主,而是件實實在在的熏香爐子。
屋裏很溫暖,暖的叫人渾身的筋骨都仿佛酥軟下來,陶陶欲睡。
連翹頗覺不可思議,“椒桂塗牆、錦簾羅賬、還有這籠下熏香,大人這是怎麽了?”
“這個問題,你讓我怎麽回答你。”婠婠將一壺薑棗糖水並一隻空碗遞到了連翹的麵前,“我也不是個傻的,當然是怎麽舒服就怎麽來。”
說罷她微垂下頭,自膝上的小碟子中撚起一塊雲片糕,悠哉哉的送進口裏。
她的膚色比之離別前要細潤了些,依稀間與四五年前的那個小姑娘重合了起來。
那是連翹第一次見到明婠婠。
那個時候她也是初入天門,受了委屈正躲在天門府衙的一處隱蔽角落,捏著手絹無聲的抽泣。哭的正酣然激動時一抬眼卻發現不遠處的高牆下竟立著一個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