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仲良見此,情急就要攔住她的話,但這少女一閃身躲過哼哼著又道:“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再這個樣子下去你齊仲良可就廢了!……凝舞前輩,他始終不能過去心中的坎,他總覺許多陰門弟子的犧牲亡故全在他的責任,所見夢魘俱是已故人的亡魂,所陷妄境均是那些恐怖死亡現場,他總是在人前把自己藏的很好,但再這麽壓抑下去的話他非瘋了不可!”
齊仲良怒吼道:“燭女,你別再說了!”
突然出現的綠裙少女,正是如今借黃泉台行以鬼修之法的遠古大神燭陰後裔——燭女,她因不得離開黃泉台,所以一直都跟在齊仲良的身邊。
這一聲吼,徹底打斷了燭女下麵的話。
燭女生氣的望著他,望著他那神色極差,麵目些許猙獰可怖的模樣,真是又心疼又生氣,心疼於他備受夢魘折磨,生氣於對他的恨鐵不成鋼,這麽不爭氣以後又怎堪大用?
凝舞靜靜看著這一幕,蹙眉漸深。
她自然看得出來齊仲良所麵臨的難解困題,其實不止是他,絕大多數傳承弟子都會在修行中遇到這樣的問題,隻不過會以這樣或那樣的形式出現罷了,這是心靈蛻變所必經的劫數,這也是歐少卿罰他禁閉於此的原因。
“齊仲良……”
“燭女她說的不錯,若你不能夠堪破心魔糾纏,其結局非死必瘋,說不得還會牽及旁人。”
凝舞幽幽道,她雖沒有嗬斥的意思,但卻是讓齊仲良不由得臉色一白。
齊仲良撲通跪在了地上,悲聲道:“仲良有負師門所托,更辜負了師父的期望,全怪仲良心性不佳,不堪大用,為了不禍及別人,仲良懇求凝舞前輩廢除我的修為法力,代師長將我逐出師門!”
“不行!”
“你瘋了啊!?”
還沒等凝舞說話,那邊燭女突然就大叫了起來,她堅決不能同意這麽做,而齊仲良卻好像是我意已決,執意要求如此。
歪著腦袋,看著他們,凝舞不禁莞爾一笑。
這都什麽跟什麽?
修行所曆心魔劫數是正常的,怎能因此就將人廢除修為、逐出師門?
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所謂自身修法,便是修於行止,修於心境,誰也不是生來就通,生來就會,否則還要上師有什麽用,還要傳承宗門有什麽用?
“廢除修為大可不必,逐出師門更是玩笑話!”
“齊仲良,你作為楚天的大弟子,以後可不能再有如此想法,逃避的一時,你還能逃避的了一世嗎?”
“難怪你始終受心魔所困,原來……是你從未真正麵對過。”
凝舞輕笑搖頭,抬手間施法力打出一道神念,擊入齊仲良的身體之中,而後又道:“我傳你丹經道書《老子想耳注》守道誡一篇,守誡不違,即為守一,不行其誡,即為夫一;行走坐臥持誦默聞,此法可助你不墮心魔,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所背負的並未真正背負,你所承擔的也從未真正承擔,如何堪破迷霧還在於你自己。”
跪拜在地上的齊仲良神情微怔,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從未真正背負;
從未真正承擔;
這句話不能就從字麵意義去理解,齊仲良聽得明白,其意所指是他從未能夠坦然麵對和接受這些事,才會以致元神受心魔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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