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南宮上邪聲色甜甜,拉了一把小椅子坐在血婆婆身側,繼而將腦袋枕在血婆婆的膝蓋上。
然而,血婆婆卻不像往常那般伸手撫摸她的長發,隻是微微咳嗽。
很多年來,血婆婆的身體一直硬朗,未曾生過病。
南宮上邪訝然,抬起頭來,卻見那點點咳出的鮮血,落在唇邊。
“婆婆,你怎麽了?”女子抬眸直問,並未有絲絲縷縷的慌亂。
“不礙事。”血婆婆麵色如灰,兀自說道:“你經曆生死劫,卻未死去,是婆婆為你渡了此劫。然而天命從不可違,我既救下你,自然必須以自己性命易之。”
血婆婆聲色平靜,如談浮生流年。
今夕隔世百年一眼,相攜而過,才知姹紫嫣紅早已看遍。
“那麽,然後呢?”南宮上邪目光灼灼,如春日裏盛開的杏花,無悲無喜,像是在聽一個故事。
故事過,流年錯,便罷了。
爾後,血婆婆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此玉清脆剔透,光華至極,雖不知價值幾何,卻知世間難得。
她將玉佩遞與南宮上邪,道:“帶著這塊玉,到方寸山飄渺峰,去找雲滄上神。”
緣至,遇緣;劫至,渡劫。
這世間沒有比這更簡單的事情了,然而,越是簡單的事情,做起來越是困難重重。
方寸山,飄渺峰、雲滄上神,這些字眼,於南宮上邪來說,極其陌生。
她問:“我是何人?”她握著玉佩,隻見白玉之上還刻了“月歌”二字,其精細的程度,可謂是精雕細琢。
“非普通之人。”
“緣何?”
“骨血。”
“南宮念仁不是我的父親?”南宮上邪隻覺自己的氣息有些急促。
“不是。”
“誰是?我娘呢?”她的心不疼,隻覺得身體裏的某處空空如也。
“日後你自會知道誰是你的父親,但是你娘已死。”血婆婆目視前方,“我也將要死去,隻能將你托付與雲滄上神,他定會好好待你,隻要你帶著這塊玉前去。”微頓,她繼續道:“此生我未曾求過你何事,我知你性子倔強,不喜聽從旁人之語,如今,看在婆婆守護你十八年的份上,你且允我一事,就當是報答我多年的守護之恩,如何?”
南宮上邪麵容冷靜,道:“你說。”說完,似乎又覺自己語氣過硬,遂道:“若是隻有一事,那麽即使傾盡此生,我定會報答於你。”言下之意甚為明確,就是她隻答應血婆婆所提出的一個條件。
雖然,兩人一直親密,但是卻親密有間,她是血婆婆,她是南宮上邪,她會笑,卻不會悲傷,十八年,未曾哭過。
“學得一身好武藝,若是天賦允許,舉世無雙是最好。我要的不是你盡力而為,而是全力以赴。”血婆婆雙眼微闔,卻將一句話說了完整,未曾聽到南宮上邪的回答,雙眸已然緊閉。
南宮上邪就好像一個沒有感覺的人,看著她閉上眼睛,觸摸著她的雙手,感受著她的身體逐漸冰涼,末了,還能看見她唇角殘留的殷紅,她將玉佩揣入懷中,直至半夜,才將血婆婆的死告知了父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