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孩子答應著,跟著母親走入屋中。
[那個女人。她教會了你軟弱。她讓你軟弱。]
聖劍的聲音在回蕩,當然,那個孩子並聽不見。
[這是何等無意義的教育。]
[亞特蘭提斯人崇尚適者生存的道理。隻有最適應環境的生物才有資格生存下去,弱者隻有被淘汰的命運。]
[螻蟻在你手中就是螻蟻,你對螻蟻擁有生殺大權,並不需要尊重這些渺小的生命。]
(不對。)
(這種想法絕對是錯的——)
場景一轉,在那個風雪呼嘯的冬夜,一群暴民闖進了這個家。這群人都是在饑荒和經濟大蕭條中被逼瘋了的日耳曼人,在找尋發泄的對象——這個對象就是"為富不仁"的猶泰人。
他們根本不會管猶泰人是富人還是窮人,反正對於他們來說都一樣,都是他們發泄憤怒的對象。
"躲起來,千萬別作聲。"女人把孩子藏在衣櫃裏。
"我親愛的。"女人在孩子的額頭上深深一吻:"請記住,爸媽永遠愛你。哪怕今後我們都不在這裏保護你,請你一個也要,在這美麗而醜陋的世界裏,好好地活著。知道了嗎?"
孩子默默地點了點頭。
然後,女人拿起她丈夫留給她的一柄獵.槍,跑出房間。為了引開那群暴民,她破窗而出,一邊鳴槍示威,跑出去好遠。
那個晚上,孩子在衣櫃裏凍了一夜,聽著在外麵世界的瘋狂喧囂,瑟瑟發抖卻不敢作聲。而他的母親,再也沒有回來過。
爾後,軍人們把那個孩子保護起來。多番商議之後,他們把孩子送到了猶泰人集中營,讓他和同族人生活在一起。
然後某天早上,孩子從破舊的房屋中醒來。隻有五歲大的孩子從積塵而冰冷的地麵上爬起,循著食物的香氣往外走。
周圍是破敗衰退的光景,這是一個被國策、被民族主義壓迫下的可憐人們,集中在一起的場所。一群落難之人集中的營地。這些原本過著平凡生活、突然落到這般田地的人,心理是扭曲的。
在集中營的廣場上,有軍人正在給這些猶泰人發放糧食。
孩子安分地走過去,排在隊伍的末尾。正如他母親教導的那樣,遵紀守法。他以為隻要自己安分老實,做一個好孩子,人們就會讓他好好地活下去。
但那種想法過於天真。
事實就是,不論種族,人在自身陷入困境之時,都會變得貪婪自私。哪怕麵對的是和他們膚色發色相同的人都是如此。更何況是這名膚色發色都與他們不同的異類?
大人們,小孩們,老人們,一個個厚顏無恥之人從這名月亮之子麵前走過,插隊,甚至還轉了一圈回來重新排隊,領取了雙份的食物。孩子忍耐著,繼續安分的排隊。而輪到他的時候,鍋裏幾乎已經沒有可以分發之物。
軍人搖了搖頭,沒多說什麽,把鍋底略帶焦糊的殘羹刮出,往盤子裏扔。然後麵帶嫌棄地,把不足小半盤的食物塞給了孩子。
得到了食物的孩子如同得到了聖誕禮物般開心,餓得頭暈眼花的他捧著食物往外跑,已經顧不上那豬食般賣相的食物,是否真能下嘴。過於單純的孩子,在這巨大的苦難之中,哪怕是一點小小的幸福,也能會心地微笑。
然而苦難並不打算簡單放過他。
興奮地跑著,準備享用食物的他,被一條腿絆倒在地。捧在他手中的食物,自然也脫飛出去,灑落一地,和地上的沙子混雜在一起。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