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慢慢鬆開手臂,眼神躲閃:“我,我有點熱。”
裴劫說:“你有點發燒。”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秦煜不禁鬆了一口氣。
隻見裴劫猶豫了一下,掀開被子自己躺了進去,並將他往身邊拉了拉。他的體溫向來不高,可以為他降溫,卻不會覺得難受,如此靠著甚至極為舒適。
秦煜的心髒撲通撲通狂跳不止。卻又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他忍不住貼近他的胸口,想要尋找同樣的心跳聲,卻恍然想起來他是沒有心髒的。
他抓著裴劫胸口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去。正撞進那雙同樣注視著自己,卻並沒有跟自己一樣熾熱的眼睛當中。
他忽然有點難過。
裴劫問他:“怎麽了?”
秦煜慢慢垂下眼眸,默了一會兒才問道:“魔族是不是都沒有心髒?”
裴劫很平靜的‘嗯’了一聲。
這個世界可分陰陽——即生死。也可分正邪。
最先的魔族,是世間一切邪惡的化身,每一種邪惡化身為一種魔。他們當然是沒有心髒的。
裴劫雖然有一半仙人的血統,卻很受魔族血統的影響。大概他的外表屬於仙界,而內裏卻是魔族。因為流著魔族血液,他沒有心髒,可以很好地控製魔族聖物,可以統禦魔兵,也身受魔族子民的愛戴。
秦煜沒再說話,他整張臉都埋進了他胸口的衣服裏,不知是為了更加靠近冰涼的溫度,還是為了填滿那片空空如也的地方。
……
白日睡得太飽了,吃過晚飯後總也沒有睡意。秦煜在屋中窩了幾日,很悶。於是裴劫背著他出去轉了轉。他不喜歡熱鬧,所以不像紫夜君一樣帶著他去逛街市。他背著他,身披血月紅光,走在荒野潮濕的小路上,衣擺拂了荊棘野草,遠過魔宮,在崖邊停下。
秦煜已經好了大半,隻是身子軟綿綿的,總是困頓沒有精神。卻總好過在金陵時變成了妖體。
血月太大了,大的近在眼前一般,溝壑紋路、微曖邊緣,就像觸手可及。秦煜靠在裴劫的身上,眼眸半闔,忍不住伸出手去——就好像真的握住了一把紅光。
太古時代,魔界還未降世之前,血月便是這裏唯一的光芒。人們不知道它從哪裏來,又為何散射著這樣的光芒。但無疑,血月升起之處,便是他們的家鄉。無論與別的世界產生聯係與否,這都是唯一不會改變的。
但是對於人世間來說,血月若升,便是厄運將至。
它並不總是出現在世人眼前,最近的一次是百年前。但災禍是什麽,至今都不得而知。
——
“這就要走?”魔尊並不希望他這麽快離開。
但裴劫還是說:“嗯,十三還在等著消息。秦煜也對這裏不太適應。”
魔尊道:“既然這樣那便算了。下次來可要多住些時日。”
裴劫道:“是。”
魔尊暗中搖頭,總覺得這個外孫太過寡淡,但作為長輩他又不好勉強他做些什麽。於是便對紫夜君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還有一事,”裴劫忽道“關於秦煜不知您看出些什麽沒有?”
“原來你不知道。”
“是。”
魔尊便道:“人妖之嗣。”因為是兩種血脈,才會有兩種形態。每一種都是真的,每一個都是他。
“他跟我一樣?”他忽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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