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緊張的吞咽一聲,拽了拽裴劫的袖子:“你不要這樣。”
裴劫收回目光,斂起的視線若無其事的掃過他,黑漆漆的,又不含情緒了。
月仙的眼神隨著二人的動作幻了幻,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他的眼睛十分好看,因為眸色淺,總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卻總是一片晦澀。他沒有再趕秦煜,而秦煜也不會主動離開。
半山腰上這個建在竹林邊上的亭子是秦煜很喜歡彈琴的地方,以前,弋染從弟子峰上回來,一定會從這裏看到他。
“你想知道什麽?”
被天界圍剿,又沒留下任何痕跡,無論如何都不能不讓人懷疑是天界有意為之。想必月仙也同樣受此約束。所以裴劫說:“若師祖不便回答還請告知。”
“好。”
裴劫看著他的眼睛:“是海神做的?”
月仙原本直視裴劫的眼神忽然斂回去了,神色藏住,目光不知落在什麽地方:“是。”
是不同於麵對他的惡意。
“他死了?”
“是。”
“可否入魔?”
好像是走神了,月仙遲遲沒有回話。他的視線還落在不知名的某處,好像連呼吸也止住了。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裴劫和秦煜都靜靜等著,不曾有過任何動作。
那些惡念好像散去了,對於他的,對於海神的。
過了好一會兒,月仙都沒有再說話。於是裴劫明白,他不會回答了。
“蛇帝是被他封印在息水湖了?”
月仙緩緩抬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他還是沒有回答,可淺色的眸子中卻又十分明了。
“怎麽,這件事情也不能說?”
月仙終於開口了,聲音卻有些沙啞:“我不想說。”
本來就是有求於他,他回答是情分,不回答也不欠著什麽。
更何況他們之間本沒有什麽情分。
裴劫垂下視線輕輕勾了唇角。可這個笑容還未綻開,他斂起的眼神中便充滿了疑惑。
這是什麽笑容?
他思考良久,以至於忘記自己其實還是有些問題要問的。過了有一會兒,他聽到秦煜的聲音遲疑又小心的響了起來。
“師尊,裴九他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情,心情不好,所以才有些失禮,你不要介意。”
都這麽多年了,他怎麽還是這麽怯懦?
可是因為他這句話,兩個人都將視線轉到他身上去了。秦煜不喜歡被這樣矚目,頓時繃緊了。
當然,月仙看著他,他也不敢移開視線,於是一直對視著,到額角冒出細汗。“師尊?”
月仙收回目光:“你繼續問吧。”
裴劫也不客氣:“那位蛇帝真的死了嗎?”
月仙說:“大概吧。”
大概?
好像已經感受到心髒加速躍動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沒有。
他心中有些疑惑。都說妖帝聚集了上古八大妖怪。可是如今他手底下為禍四方的卻全都是魔界那些窮凶極惡、被封印壓製的魔頭!
這太不合情理了。
能蒞臨妖界,坐上帝位成為一界之主,就算大部分都是迫於威勢,但再不濟也不可能一個追隨者都沒有吧?連他這樣的存在都有幾個人或多或少的關心,蛇帝還在六界之內,再被排擠,會比自己的境遇過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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