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了一趟早高峰地鐵到公司，待了兩個小時，踏著即將午休的時間打車到了醫院。這一次，沒有陸意清給他排隊，醫生也沒有說其他的話了，量過體溫之後直接給講明要打吊針。
一瓶吊針下去，上午就成了中午。有護士再來量了體溫之後他就知道，可以回去了。
來來回回的折騰，到了家之後衣服也沒有換就倒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外麵偶爾有小車鳴笛的聲音，門外也有人路過的腳步聲，屋裏陸符城在十年的守護下毫無防備的睡沉了，長沙發被他一人占據，側躺著右手墜到了地上，手背上還有打過吊針後留下的平口貼。
合上眼眸，所有的喧囂逐漸歸於虛無。恍惚間仿佛有人敲響了什麽東西，不過片刻聲響又消失不見。
有人從門框上拿了鑰匙順利把門鎖打開走了進來，看到十年聽到動靜轉身也依舊一聲不吭，還特地放輕了腳步經過客廳進了陸符城的房間拿了一張薄被子出來蓋到了陸符城的身上。
之後也拿了一張小凳子坐在沙發旁，和十年一起守在了那裏。
…………
這一覺睡得沉，從夢中醒來時已經是到了傍晚時分。剛睜開眼，十年就先上來給了他一個十分熱情的招呼，手臂上被沾了專屬於十年的口水，要不是沒有被咬，它都能懷疑十年是不是被餓著了就把他的手當成吃的了。
坐起來時，身上的薄被子滑落了一半到地上，他還沒伸出手被子就已經到了另一個人的手裏。
那人帶著淡淡的笑容，和藹又親切，看著他時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從小就知道你倔，長大了也沒有一點改變。今天又去公司了？別想著我老了就騙我，你二叔都告訴我了。”
“爺爺……”
老爺子一路看著他長大，他的什麽事老爺子其實都一清二楚，好的壞的糾結的，小時候他故作成熟，老爺子也不逼著他一定要跟著同齡人來，長大了陸邵新瞞著老爺子想讓他報別的專業，老爺子卻在第一時間給他打了電話囑咐他按自己的意願來。
“醒了就去洗個臉，鍋裏的湯也煲的差不多了。”
老爺子點點頭，慈愛的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陸符城的頭。
陸意清的思想工作是成功的，再加上生了病，心理防線更加薄弱。
陸符城張了張嘴，眼眶突然發熱。
父母離婚那一年他在熟睡中被送到老爺子的身邊，醒來時，他的奶奶也是這麽摸著他的頭，說著“飯剛剛好，醒了就去洗個手，好孩子，不怕，以後就跟著奶奶。”
記憶和現實想觸碰，一下把藏了多年的委屈都撞了出來。實現漸漸模糊，趁著還看得清，他拉住了老爺子的手，聲音嘶啞的問“爺爺……我是不是很壞，是不是這麽多年都錯了……為什麽，為什麽……”
“是我和你奶奶錯了。”老爺子握著他的手。“你是最好的孩子。”
“我，好想奶奶啊……”
五六歲就想要的答案，隔了十幾年終於聽到了，隨著眼淚不斷流出，陸符城終於還是放棄了隱忍，放開了老爺子的手抱著膝蓋埋頭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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